齐宁身在半空,利箭如电,抢在泰山王身前的那将抬刀欲挡,但齐宁此时距离极近,而且这一箭的力道委实惊人,那将被齐宁一箭射了个对穿,鲜血背涌。
泰山王大惊失色,知道事情不妙,此刻边上的兵士齐齐一声喊,手中的长矛已经向空中戳去,齐宁人似飞鸟,见得身下长矛林立,铁泛光寒,心知身处险境,一旦失手,必定是死无全尸。
生死攸关间,脑中却是灵光一现,想到无名剑法的剑招,这时候容不得多想,以弓当间,将弓弦一端当成剑锋,往一支刺来的长枪点过去,心里明白,这一招要是失手,凶险万分,这时候心无杂念,只见那弓端正点在枪尖上,弓弦一弹,齐宁借力再起,已经是依托这一点飞行而起,掠出了下方长矛穿刺的范围。
众人目瞪口呆,惊骇万分。
齐宁这时候如同苍鹰般席卷向泰山王,他身在空中,手中弓箭已弃,弯刀出鞘,一兵横在泰山王马前,挥刀砍来,齐宁却是下劈一刀,将那兵士的大刀打落,顺势踩在了那兵士头顶,泰山王已经是近在眼前。
泰山王心下惊骇,这所有一切发生,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这楚国使臣竟然如同变戏法一般,瞬间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时候边上将士抢过来也是不及,泰山王爆喝一声,挥刀砍来,却感觉手上一麻,却是齐宁斜刀劈过去,两刀相碰,“呛”一声响,泰山王虎口被震得发麻,更惊人的是他手里的大刀已经是被玉刚弯刀砍成了两截子。
泰山王呆了一下,也便是这一顿,齐宁已经踩上马头,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沉声道:“让他们放下兵器,否则立刻取你性命!”
齐宁如同天神般杀到,长箭如电,刀法如神,竟是在军阵之中,出手制住泰山王,所有的将士都是难以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暗想此人绝非凡人,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神通。
徐州兵挽弓持矛,却都已经不敢动弹,心中凛然,牛王坡上下,数千兵马,此刻却是鸦雀无声,只有阳光照在齐宁身上,长刀被那一抹阳光照射,却驱不散冷意的刻骨之寒。
齐宁长刀一横,虽在弯弓长矛所指之下,却是沉稳凝重,没有丝毫慌乱。
泰山王没有齐宁的沉稳,脸上满是惊骇恐惧之色,显得狼狈不堪。
泰山王一直自诩是大齐第一勇士,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前所未见的怪兽,心中竟然升腾不起丝毫的抵抗之意。
齐宁千军阵中制住泰山王,心下也是后怕,但他却也知道这时候万不能显漏出一丝犹疑,虽然制住了泰山王,但却并非完全控制住局势,沉声道:“泰山王,你一时糊涂,但毕竟是皇子,若是幡然恍悟,未尝没有活命的机会,现在立刻让部下丢下兵器,为时未晚。”
他表面沉静,心中却是紧张,心里晓得泰山王就算下令弃械投降,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这时候却只希望泰山王惊乱之下,下令投降,如此方能控制大局。
泰山王脸上肌肉抽搐,瞧见齐宁神情冷峻,眸中满是寒意,心下却已经觉得,此人能够在千军阵中杀到自己面前,如此高绝的武功,就算杀了自己,也未必不能突围出去,而且他并不怀疑齐宁若是真的起了杀意,自己的脑袋便要搬家,高声道:“你们都放下兵器,快......快放下兵器!”
将士们面面相觑,尚有犹豫,这时候却已经听到牛王坡上有声音高喊道:“太子殿下有令,徐州兵马造反,都为泰山王所蛊惑,如今泰山王被擒,殿下宽厚大量,直追首恶之责,不究从犯,立刻放下兵器,殿下保证你们安然无恙。”
兵士们听得太子保证,意志松动,却见到成武已经催马上前,高声道:“全军听令,丢下兵器,向太子殿下请罪!”第一个将手中的佩刀丢在地上,翻身下马,众将士见得成武器械,不再犹豫,呛啷啷声一片,所有人都丢下兵器。
齐宁伸手抓住泰山王肩头,将他掼于马下,泰山王落马之后,齐宁如影随形,玉刚弯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将他扯起,吴达林早已经拿了一把大刀在手,抢到齐宁身边,护住齐宁,以防有人偷放冷箭。
成武率先向山坡方向单膝跪到,俯首认罪,其余兵将也都是跪倒在地,齐宁和吴达林押着泰山王穿过跪拜在地的人群,缓缓向牛王坡退了过去。
山坡上的太子见得齐宁制住泰山王,欣喜万分,急令苏伦带人接应,苏伦领着几十名兵士迅速冲过来,迎过齐宁,齐宁这才长出一口气,将泰山王推给了苏伦,苏伦亲自押住泰山王。
此时包括苏伦在内,所有的太子亲兵看齐宁的眼神完全不同,满是敬畏,齐宁方才突然出手,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山坡上的兵士只觉得齐宁简直是自寻死路,可是万没有想到齐宁非但安然无恙,更是将泰山王也抓了回来。
见到齐宁将泰山王抓回,就算是太子性情沉稳,这时候也不禁显出激动之色,加快脚步迎过来,大声道:“锦衣候名震天下,乃当世第一英豪!”
齐宁见到太子到了自己身前,这才双手横拿玉刚弯刀,送上道:“殿下,这是方才向你所借宝刀,原物奉还!”倒是显得波澜不惊。
太子却是伸手抓住齐宁手腕,一脸激动道:“锦衣候,本宫今日转危为安,全仗你挺身而出,你非但是本宫的恩人,也是我大齐的恩人,本宫和大齐都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司徒明月等人站在身后,一个个都是满面喜色,少不得对齐宁一番夸赞,这时候苏伦押着泰山王过来,道:“殿下,泰山王被擒,该如何处置?”
太子瞥了泰山王一眼,冷笑道:“本宫说过,你已经回不了头。”
泰山王面对太子,倒是恢复了几分硬气,粗声道:“段韶,今日若非他从中插手,你必死无疑。本王不是败在你手里,是败在这个楚国人手中。嘿嘿,你既然是齐国太子,却要一个楚国人来相救,也没什么脸面。”
太子淡淡道:“这只能说明天命在本宫,你终究是难成大器。”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回京之后,交由父皇论处。”
泰山王挣扎道:“段韶,你以为你赢了不成?本王不妨告诉你,无论你耍什么花样,你终是胜不过本王。”说完,一阵狂笑,眉宇间竟然还有得意之色,倒似乎太子成了阶下之囚。
齐宁心下也是诧异,泰山王语气,竟然还是底气十足,他此刻已经被抓为囚,起兵谋反的罪责也是难以逃脱,莫说要胜过太子,就算是他自己的性命也未必能够保住,齐宁实在不知他到了此种境况,如何还有这样的底气。
司徒明月冷笑道:“泰山王,事到如今,你还要如此狂妄。”挥挥手,苏伦立刻派人将泰山王押了下去。
太子吩咐道:“将成武带来见本宫。”
苏伦带人下去,很快便领着成武过来,成武手无寸铁,司徒明月显然是担心齐宁方才一幕会在成武身上重演,虽说成武绝不可能有如此本事,但还是小心为是,距离六七步远,司徒明月向苏伦使了个眼色,成武也已经停步跪拜在地,拱手道:“卑将受泰山王蛊惑,一时糊涂,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治罪!”
太子却是向齐宁笑了笑,拍拍齐宁肩头,随即向成武走过去,司徒明月急道:“殿下小心.......!”
太子却并不在意,走到成武面前,道:“本宫说过,只查首恶,从众不究。成武,本宫知道你也是迫于无奈,你放心,本宫说话算话,不会追究你的罪责,你立刻下去,将徐州兵马先行带离此地。”
成武拱手道:“卑将遵命!”起身退了下去。
苏伦见成武离开,不禁低声道:“殿下,就这般让他离开?此人追随泰山王谋反,迫于形势,才会投降,现在放他离开,会不会.......!”
太子笑道:“有泰山王尚且不能成事,小小一个成武,又能成什么大事。”转身吩咐道:“司徒,叛军被平,锦衣候居功至伟,立刻设下酒宴,本宫要为锦衣候摆下庆功宴。”过去拉住齐宁手臂,笑道:“锦衣候,随本宫入帐!”
齐宁勇冠三军,所有人都是亲眼目睹,无不敬畏,想到叛军势大,若非齐宁挺身而出,牛王坡终究会被叛军所占,许多人心下对齐宁倒是心生感激,暗想若非齐宁千军阵中擒住泰山王,自己的性命只怕就要留在了牛王坡。
成武下去之后,倒是迅速整点兵马,撤出了牛王坡,齐峰等人见得叛军撤兵,立刻过来,见到齐宁安然无恙,这才宽心。
太子转危为安,庆功宴自然是异常的盛大,太子出行,不缺美食好酒,牛皮大帐内摆满了瓜果酒品,太子的随行官员和将领尽皆在座,吴达林和齐峰等人也是被奉为上宾,齐宁更是太子安排坐在自己身边。
酒过两巡,太子已经笑道:“锦衣候,你今日立下奇功,在座诸位能够安然无恙,都拜你所赐。你若是齐国人,本宫自然知道如何赏赐,但你是楚国人,本宫却不知该如何赏赐了,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能做到,定不拒绝!”
齐宁笑道:“殿下,我来齐国,是为求两国和睦,只要能够达成此愿,便是殿下对我最好的赏赐了。”
太子笑道:“本宫听说你们此行前来齐国,是为了求亲而来,锦衣候神勇无比,能有如此臣子,楚国的皇帝自然是了不得,相信你此行的任务,定能够顺利达成。”他虽然并未说绝无问题,但此言一出,楚国求亲,也就等若是十拿九稳了。
便在此时,却听到外面传来禀报声,司徒明月出帐之后,很快就进来,附耳向太子低语几句,太子皱起眉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