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杏,真是两个别致的昵称。
阮小溪忍不住耸了下眉头,短短地回复了他一个“嗯”。
发完信息正要退出,看着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想了想,按住,复制,存进通讯录里。
填到姓名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填什么好呢?
老公?乔奕森?还是乔宝?
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填了乔宝两个字,顺手删除了他发来的信息。
把手机塞进包里时,还是被恶心得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乔奕森跟乔一鸣的性格截然不同,一个是花花大少十分善于调情,油嘴滑舌自然是不用说,一个沉默寡言,性格阴郁一些。
再抬头时,发现乔一鸣已经将车开到了她楼下。
“你回去吧,我还得收拾一会儿,送到这里就好。”
她随即利落地将包挎在肩上,打开车门下车。
“我大哥来过这里吗?”
乔一鸣随即跟着她下车,站在车门旁,双手插在袋中,抬头看了眼她家所在的楼层。
“没有,他大概……房子多得自己都记不清了吧。”阮小溪朝他笑了笑,掏出门卡就要上楼。
走到门口时,乔一鸣又在背后叫了她一声,“阮小溪。”
她没吭声,扭头看向他。
“我大哥,有喜欢的人,他会跟你离婚的。”
“那很好啊。”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回头进了楼里。
反正结婚三年,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个已婚妇女,反倒是个被大款养在小房子里的情妇。
不过她这个情妇,从来都不需要向乔奕森提供特殊服务。
上楼,保姆也不在家,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
她看着满屋的狼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蹲下去亲自收拾出一条能走的路,走到卧室翻出一只陈旧的行李箱,她估摸着乔奕森他爸妈也住不久,随意装了几件平常穿的衣服。
又收拾了自己的洗脸毛巾和牙刷,几瓶化妆品,七七八八塞进包里,一股脑地全塞进了行李箱。
收拾完毕之后,一个人坐在床沿边,发了很久的呆,许久,掏出手机给乔奕森发了条短信,“乔宝,你父母离开之后,我们就离婚吧。”
隔了很久,手机屏幕才重新亮了,“你看看契约上写的是多久,是十年吧?”
连几年都不确定,真不是个好搭档。
她飞快地回了一条,“对,还有二十八天就到期了。”
她那个丧尽天良的爸爸,用自己女儿的十年,换了五千万,并且在签下契约之后,就不管她了。
十六岁之后,她都是寄住在乔父乔母身边,甚至于,连大学学费都是他们付的。
她曾经想过,要不是,在她爸爸欠下千万债务,把她卖给黑帮老大的时候,碰巧被乔一鸣撞见,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想起,比现在还热的那一天,会所里打着低到叫人牙齿打架的温度,冷到叫人绝望。
那天,她穿了件只比比基尼多了几块布的汹裙,脖子上系着一个蝴蝶结,站在包厢里,那群人面前,那个老大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几乎要哭了。
那时的她,刚上高中,是被人从教室里揪着出去的,没有人敢帮她,校长对那帮人,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没人敢报警。
爸爸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在小房间里等着她,对她说,“小溪啊,爸爸对不起你。”
她想问,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姐姐?
公司倒闭,是因为姐姐的妈妈,也就是她后妈的过错,她不过是个孩子,为什么这一切的后果,要让她来承担?
可是她没有勇气问,就被逼着穿着性感的衣服,送到了会所包厢。
乔一鸣进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他看到素面朝天的阮小溪,看到她稚嫩的刚开始发育的隆起,愣住了。
“乔二少要不要先尝尝鲜?”
她看着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目光停留在她胸口的时候,终究忍不纂身颤抖起来。
“你叫我和我爸来看戏,看谁的戏?”乔一鸣触及到她的颤抖,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反问那个老大。
“阮瘪三啊!”
阮瘪三是她爸。
阮小溪过世的妈妈,和乔父乔母是旧识,因此,乔父出手救了她。
乔一鸣脱下自己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的那个瞬间,她想,这辈子她都忘不掉了。
对的人,应该是乔一鸣,而不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乔奕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