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太阳都晒了屁股,奚茗才从床上爬起来,径直来到居善斋,竟见李葳、持盈、持锐和身体已复原大半的久里早早就在这里等待消息了。
正所谓做戏要做足,卫景离果然不负奚茗所想,今次再次告假罢了朝,好让觊觎容王府的人都知道,容王府昨晚丢了真正的《火药秘录》,而他卫景离正心焦气躁地在王府里跳脚。
将近午时,才有溪字营福溪组部的隐卫带来坊间“传言”,说昨晚容王府遭匪贼侵扰,不仅死了几名守卫甲士,还丢了那神秘的《火药秘录》;又有传闻说,前来盗取《秘录》的匪贼身受重伤,与有目击者称,昨夜看到有受伤的黑衣人进了南郊显王府这一消息不谋而合;于是,不消几个时辰,定安城百姓的饭后谈资由“伟岸四皇子为下等弥留婢女罢朝显深情”演变成了“观大皇子夜盗《秘录》,看朝堂风云再起”……
听到这,奚茗实在是禁不住地拍桌几、跺地板地狂笑起来。
“哈哈,下一次是不是还有‘两大皇子为下等婢女争风吃醋,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哈哈哈……哎呀妈呀,笑死我了!”奚茗揉着肚子,笑到眼泪都挤了出来——市井里的每日新闻怎么都和段子一般好笑呢!
“笑够了么?”卫景离不悦地挑动眉梢,睨视奚茗。
“怎么了,你不觉得好笑吗?你听听看啊,‘四皇子为下等弥留婢女’……哈哈,‘弥留婢女’,还有还有,‘看朝堂风云再次’,又不是说书!”奚茗忍着笑转而问居善斋内的久里、李葳等人,“你们不觉得好笑么,李锏,你也不觉得好笑么?”
李锏一听奚茗直接点名问自己,顿感尴尬,急忙挤眉毛弄眼睛地使眼色,表示“若是识相就立即打住”。
谁知奚茗自卫景离清晨离开后便在自己的房间睡到日上三竿时,方才睡醒,哪里知道其中玄机,仍是一个劲地傻笑。
久里和李葳站在奚茗两侧,一个不断暗自拉扯她的武服下摆,一个悄悄用手肘戳着她的胳膊。
“你们都怎么了?”奚茗瞪着眼睛瞧瞧久里又看看李葳,一副云里雾里的呆萌表情。
“那个目击者看到黑衣人的消息是主上派人放出去的,”久里凑近奚茗压低声音道,“那两个谈资主题……亦是主上拟的。”
“诶?”话才出口,奚茗便立时明白过来,她竟然当众嘲笑了卫景离的头脑风暴!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面色不佳的卫景离,马上想法子找补,嘴角抽搐几番,改口道,“那个,嘿嘿,主上……高端黑啊……”
“哼!”卫景离赌气式地俊脸一扭,令奚茗从头凉到了脚。
这家伙竟然生气了!难不成又要罚自己绕着慈云山跑圈了么?奚茗不禁垮了身子,在心里骂自己傻了吧唧当众不给皇子面子!
“主上,不知昨夜‘夜探’王府的贼人是何人,竟能刺伤释容?”久里适时插入话题,替奚茗解了围。
久里这一问,又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昨夜“轰轰烈烈”的清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