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里摇摇头,缓缓道:“不,主上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奚茗万分讶异——卫景离果然知道她还活着!
看来徐子谦说得不错,以卫景离的智慧,他一定能够参破那个漏洞百出的密室杀人案的,那么,他持续多日的颓废多半是个假象,是为了做给皇帝卫稽看的。
久里看了一眼奚茗,如是道:“那日我尚在九仙门……”
原来那日,久里怕万一出现问题,奚茗则会遭连累,便将她留在麟德殿,自己赶着备好的马车混入九仙门外停驻的众多马车当中,同时观察着宫内动静,探清离开的路线,又尾随一名出恭的车夫,趁其不备顺走了他的腰牌挂在自己腰间,以备盘查时有个证明。一切就绪,只等奚茗于酒宴散会之时与他接头,随着车流混出宫去。
哪知时至戌时,五感灵敏的久里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烧焦味,查看四周后,发现守门侍卫、百十乘马车上的车夫均未察觉有异。.
久里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敢过急过燥,本想前去查勘一番,却在这时被几名车夫给拦了下来。
“哎,这位兄弟好生面善呐,你家主子是哪位?”一名车夫主动朝久里打起了招呼。
久里眼睛一斜,见被他顺走腰牌的车夫距他们较远,估计与眼前的这三个人并不相识,这才回道:“小弟是兰国太子府的。”
兰国乃是陵国与谷国间的一个小国,此番卫景离大婚,其国太子亲来道贺,以示友好。
久里心里暗舒一口气,好在他顺走的事别国使节的牌子,若是本国的什么司徒、司空这类的府牌,恐怕早被识破揭发了!
“呦,原来是兰国太子府的人啊!”发问的车夫带着另外两人对久里一抱拳,道,“哥哥我是大陵顾司徒府上的,姓潘,小老弟可以叫我潘大哥。这位是郑司空府上的,他是张太尉府上的。”
久里心里一惊,原来这三个人正是三公府上的车夫,难怪他们从一开始就聚在一起,想必亦是相当熟悉彼此的了。
依次对三个车夫行过礼,久里不做多言,转身就要往麟德殿的方向去——空气中的那股焦味愈加浓烈了,只不过丝竹之声、鼓乐之声将一派喧阗的假象推向了高/潮,蒙蔽了所有人的触觉、嗅觉,令人完全沉溺在欢乐同庆的假象里。
谁知潘姓车夫将久里一把拉住,热情地勾住他的肩膀道:“小弟怎么称呼?进太子府多久了?我看老弟一表人才,又很是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怎么不谋个更体面的活计?”
面对这一连串的提问,久里完全没有心思应答,但他又不能露出一点马脚,只好随意编起了故事:“小弟姓李,入太子府三年有余,一直忠心耿耿,得我兰国太子赏识,才给了小弟这份驾车的差事。”
言罢,久里又将目光投向了麟德殿的方向。方才前殿闹新婚的声浪才过,不消几刻钟堂中的官员、使节们便会倾巢而出。到时,奚茗只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混出来就可以了。
可是事与愿违,潘姓车夫仿佛来了兴致,拉起久里聊起了兰国风情来。
对于兰国,久里哪里知晓多少?只能靠着一点点道听途说的消息来糊弄糊弄对方。好在那三个车夫没读过多少书,更未曾去过兰国,就真的相信了久里的一通瞎掰。结果三人好奇心被牵引而出,将久里围在当中问东问西,竟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