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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预警一遍,轮回中的湛长风叫易长生,意志虚构的自己叫湛长风,,进度直接拉到她二十五岁,注意她又女扮男装了)
乾景帝四十八年,诸侯乱。
时年明汤王盘踞蜀地,手下将士七十万,联合蜀地四方诸侯,举旗攻石门关。
石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上接外族宁安王朝,下临“粮仓之都”青州,为兵家必争之地。
且不说百里之遥的石门关如何了,青州里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庙堂之事还轮不到他们操心。
“况且有太子在,没问题。”茶馆老板这样回答三五姿容出色的男女。
大乾太子,仪比诸侯,龙狼铁骑,天下无双。这是列国流传已广的事实。
大雪簌簌而下,百姓们铲着自家门前的白色,堆砌出染黑的冰冷。
“大乾太子算个人物,”白齐捧着暖暖的茶杯对自己的师弟师妹解说道,“景帝半生贤明,偏到中年失了道,为了博美人一笑,大兴土木造通天塔,横征暴敛,为了长生不死,宠幸方士,祸乱朝纲。”
辽源笑道,“这我听说过,民间有句顺口溜‘紫金宫里唱经文,满朝文武带拂尘,又逢干旱无收年,苍生泣血求天子,谁料一张告示飘下来,先建道观后修庙,无欲无为自天佑。”
“我们道门算是被这些方士黑惨了。”白齐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道,“百姓哪管那么多,饿着肚子整天命不保夕,谈什么清静无为,他们饿了,自然是要找吃的了,抢富商抢官府,后来抢地抢粮抢城,赫赫有名的蜀地二十一城起义就那么爆发了,诸侯们更是纷纷趁机独立兼并,,也是这个时候,大乾太子一朝爆发,清朝堂,除奸佞,夺了天下兵权,你们猜他后来干什么了?”
最小的柳悦然抢先出口,“做皇帝?”
“弑父篡位这种事一向被人诟病,太子又怎么会做。”辽源饮了口茶慢悠悠道,“况且听闻太子一直都是个公正贤德的人。”
千禧不是第一次出山历练,知道的多些,这会儿也不答。
白齐笑得温润如水,神色间带了点小小的感慨,“他拿了虎符,说‘你们继续闹,闹完了告诉我声’,然后带着军队直奔战场去了。大乾腐败,但他厉害,这也是各诸侯到如今都还没有攻下大乾的原因吧。”
“大乾灭,明汤称帝乃大势所趋,凭他一人又如何?”辽源不以为意。
千禧低头瞧着杯底的茶渣,目光沉沉,“听白师兄的话,是有欣赏之意?但千万百姓何辜!”
她捏着茶杯,语气放缓,“那日他围剿韩王都,韩王不降,他屠城,又有阳关一战,碾杀卫军数十万,后葫芦峡烽火埋千军,如此视人命为草芥,有何.....”
此时一声声“避让”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语,伸头望去,大街上人群如潮水般从当中分开,渐渐铁骑声飒踏。
百姓垂着头,余光瞥见如墨的马蹄,暗暗猜测这又是哪家的贵胄,排场好大!
潜山郡乃青州州治所在,城里头一块牌匾砸下来,被砸中的七个人里五个人背景了得。看看这几率,还能说明什么!
所以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模样恭敬的时候还能偷眼东瞧西瞅,低声交换交换消息,说不得就有了今后两三日里的谈资。
“这是什么人啊,哟!”开口的人噤声了,——这可是皇族的标志。
后头又有一面大旗——纯黑为底,如血火一般的长枪斧钺交错其上,似乎可闻战场上的金戈铿锵。
不用问谁了。谁都知道,能用皇旗的人除了宫里那位就只有一人在外。
要说他们的太子啊,那可真是个传奇,舞勺之年便带兵上了战场,手下一支龙狼铁骑横扫了多少诸侯,那军旗上象征了战无不胜的长枪和象征了权力刑罚的斧钺是大乾青年的向往!
早听说太子要到青州,却不知来得那么猝不及防,百姓们登时就紧张了起来,莫不是石门关要被攻破了?
白齐等人也感意外,刚还念叨人,转眼竟出现了,纷纷站起来观望。
只见数千将士身穿黑甲,手提重枪,腰挂金刀,背脊挺如松,气势如山岳,携着战场的铁血肃杀纵马而来。
为首一人,却是个年轻人。
其人发如墨,束以玉冠,眉似剑,斜飞入鬓,眸狭长,藏星临渊,鼻挺秀,伏犀贯顶,唇微挑,薄凉莫测,若广袖白袍,执卷泼墨,当是风雅俊秀,和山应水,可他偏偏着了一袭玄色长袍,银线勾勒出诸侯章纹,镂金玉带悬龙形佩珏。
神色宁静,却不是倚风凭栏的淡远,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从容。
没有为将者,生死予夺的冷硬。
没有为霸者,唯我独尊的张扬。
没有为仁者,心怀天下的仁慈。
没有为王者,海纳百川的宽和。
只有从容,看到他的那一刻,你会认为他就是这片天地,。
而此时他打马而过,身后将士相随,满城雪色作陪,沿途的百姓自发地跪伏在地高呼“殿下千岁”。
千禧被跪地高呼的百姓惊得退了一步,放眼望去,整条大街上竟只有寥寥几人站着,就算站着也是稽首作礼,这些稽首作礼的大概是恰巧逛街的贵族官员了。
如此一来,不稽首不作礼的师兄妹们变得格外突兀,虽突兀,却仅仅受了轻描淡写的一瞥。
那一瞥没有情绪没有意义,如视蝼蚁。千禧不禁避开了目光,胸中却升起难以言喻的羞愤,再抬头望去,旌旗已经远了。
白齐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继续对她说道,“是,敌人眼里他许是修罗在世,但在自家百姓心中,他就是神,他在,国就在。”
白齐接着提点师弟妹,“人间百态,不一而足,这也是今次你们入世该好好体悟的。”
说书人拍下惊堂木:他目之所及,必然有一半人诚惶诚恐,一半人衷心拜服,他铁骑所过,必然有一半人恨之入骨,一半人箪食壶浆以迎。
这就是帝国太子,大乾的不死战神,一个让人爱恨不得的人物。
靳修将军驱马上前,“殿下,刚才那几人可有问题?”
他也是条件反射,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时就打了场遭遇战。
反正能对太子不恭不敬的,,巧的是,不论是敌人还是武林高手,都千方百计想来和殿下打一场。
“莫管。”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如落到手背上的雪,凉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