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不认真?

那么做别的,也认真不到哪里去!

冉曦接过了报表,厌恶地盯了总经理一眼:“我拿去改过来。”

“不用了,我想这所公司再也用不上你了。”

“你说什么?”冉曦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气很冷地说,“凭什么炒我?”

“公司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效益不好,你是知道的。公司需要缩减人手,所以……”

“所以就拿我开刀?”冉曦摇了摇头,不相信这一切,就算公司论资排辈说贡献,她也不应该是被炒的那个。

雨梅不是经常迟到吗?她怎么不炒?

还不是雨梅背着冉曦给总经理送了几千块的礼,这年头,凡是手中有点权利的,谁会不贪?

冉曦没有和他争辩,他身为总经理自然有决定一个人去留的权利,既然他都这么说这样做了,死缠烂打还有本质的改变吗?

外面的天气蒙蒙一片,稀稀疏疏飘着细雨,雨虽然不大,但是粘在行人的手上,却有刺痛的感觉。

街道的两旁依然是一阵繁华,卖菜的、卖鱼的小贩争相着吆喝,冉曦听了,心乱如麻。

失业意味着什么?

单靠允文一个人的力量能供起房子吗?

她不敢想象,低着头,慢慢地行走着。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看了看她,露出一口大龅牙,“嘿嘿”笑了几句。

冉曦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有什么污物贴在上面,结果什么都没有。她也很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盯着自己不放,就好像十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般。

“啊…快走开……””男人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冉曦。

冉曦爬了起来,手臂竟然被磨破了一处,血也随即流了出来。

她愤怒了,怎么他这么像那个可恶的总经理?人长得鼠头鼠脑,样貌也是极端猥琐的那种。

“你的狗眼长到哪里去了,没看见我在这里吗?”冉曦挑衅地问,这下,终于有机会把先前的怨恨给发泄出来了。

“我还真没看见!对不起啊。”男人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不好意思。

“你没病吧,一直盯着我看,竟然说没有看见我,骗谁呢?”冉曦拉着他的自行车,防止他像鱼那般溜走,“你陪我去医院检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妈的,遇上什么女人了,怎么这样说话呢?”男人吐了一口黄痰,用脚踩了踩,“放手,我没时间陪你疯。”

“你才疯,疯狗,你别走。”冉曦听到他说粗口,激动地大喊着,像发威的狮子那般,也吸引来不少心术不正的看戏观众。

人群中响起了笑声,都以异样的神情看着男人,仿佛真的如同冉曦骂的那样,他就是疯狗。

男人愣住了,很快回过神来,“妈的,我怎么疯了?该死的女人。”

最后三个字,他拉得特别重,是特意说给看戏这些人听的。

这是什么样的男人,把人给撞到了还振振有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啊,瞧你那个衰样,挖出两颗狗眼贴在别人的身上看了,你羞不羞?不要脸的男人。”冉曦一动气,早就不计较自己的形象了,她有太多的委屈压抑在自己的心里,在这一刻,却是爆发的最好时机。

“你妈的,我看你了吗?也不瞧瞧自己长得是啥样,你能见人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你……”冉曦瞪了他一眼,心脏狂跳,慢慢地进入了泼妇骂街的角色。她眯着双眼,指手画脚地对着围观的人道:“大家快评评理,这人把我给撞到了,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这是什么世界?那双狗眼就死盯着人家的脸看,就差流出口水来了。”

围观的人一哄而笑,在这些无聊的生活里,能看到一场这样免费的戏,不免也是度日的笑料。反正事不关己,拿出一双眼来看就行了,谁也没有附和着冉曦的话,任由她大大咧咧地数落着,好像在演着独角戏一般。

那男人见围观者没有同情冉曦,他一把推到自行车,声音就更有底气了:“臭婆娘,我看了你的脸了吗?你的脸贴金吗,即使再没有审美标准,也不会选上你。”

冉曦此时觉得全身都很热,天呀,他竟然当众羞辱自己,这太气人了。

她一来气,就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往男人的额头敲去,平日的机敏已经被怒气侵占了,也不计较会有什么后果了,翻来覆去都只是相同的一句话:“我叫你看,我叫你看……”

那男人气得直哆嗦,正想扬起手给冉曦一巴,却被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给抓住了手腕,他冷冷一笑:“当街打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在冉曦眼里,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男人,就连狗都不如。

“你……你……,关你屁事,识趣的就给老子滚开!”那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样子好像要比对方吃掉一样。

但是对方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嘴角微微上翘:“倘若我不识趣呢?”

他拿下冉曦手里的鞋子,蹲下来给她穿上。

他是谁?

冉曦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的一样,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这时,那男人被他的威严给镇住了,把自行车扶了起来,向前一推,大长腿往车上一跨,又骂了一句:“臭婆娘,你等着瞧!”

“来啊,谁怕谁了,挖出你的眼珠子喂狗,贱男人。”冉曦发了疯地嘶叫,完全忽视身边的一切,包括这个有点脸熟的男人。

“你没事吧?”英雄救美这个男人拿起她的手,看了看,“都磨破皮了,还是到医院里看看吧。”

“不用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小菜一碟。”冉曦平生最怕到医院里去的,那里是最多生死离别的地方,总是给人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心情也不由自主地随之低落起来。

“那总得买一点药膏涂上吧。”男人皱了皱眉头,仿佛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不用了,我出来很久了,是时候回家了。”冉曦的心里不禁害怕起来,他是谁啊?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关心,该不是又是一个披着羊皮的色狼吧?想到这里,头皮都麻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她转身就走,男人浅浅一笑,喊道:“柳冉曦,你真的忘记了我?”

冉曦站住了,别着头看了看他,是有点面熟,但是真的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男人见冉曦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浅浅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身上也透露出一种成功男士的味道,这味道,是允文身上没有的。

“我们有七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他的语气很急切,是过度关心造成的。

“七年?”冉曦搔了搔头,一点有关他的记忆都没有,“你是?”

男人听了,心不禁痛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而是自己站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陈计博,你忘了?”男人盯着她,时刻注视她表情的变化,“在大学的时候,我还追求过你呢?只是你说你比我大三岁,无法越过心底的年龄界限,所以拒绝了我。”

陈计博?哦,是他,就是自己迎接新生的时候认识的小男生,那一年他刚考进广州若优大学,而她已经大四了。第一学期,他曾经向她表白,她婉转地的拒绝之后,就出去实习了,也没有把这件事搁在心上。如今,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而且在这种丢人的情况下。

“平淡无奇,你呢?”冉曦露出尴尬的神色,他会被自己刚才那个泼妇骂街的形象给吓坏吗?早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他,早知道认识他,即使心底有多大的怒火,她都会有多斯文就装多斯文。

“也是平淡无奇,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下吗?”计博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她虽然长得不好看,气质也不怎么高雅,但是他看着她的时候,却觉得很舒服,有一种从来就没有过的安全感。

他喜欢她,现在都还喜欢她,或许别人不明白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会爱上丑小鸭柳冉曦,但是他明白为什么,他喜欢她大大咧咧的率真和真诚。

这就是咸鱼白菜,各有所爱。

“好的。”冉曦拨了拨长发,指着前面说,“我知道前面有一所面店,味道还不错,我们就在那里坐一下吧。”

“远吗?”计博问道。

“不远,你很赶时间吗?倘若这样我们下次约就好了。”

“哦,不是。我是想说如果太远的话,那么我们就开车去。”计博一脸紧张地说,右手指着不远处的林肯,黑色的,加长的。

不错嘛,这小子,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混得像模像样了。可怜的自己,老大嫁作“商人妇”,现在人老珠黄,就连工作也丢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冉曦叹息地摇摇头,顿时觉得前路一片迷茫,就好像自己的婚姻那样,那些最根本的生理需要,自己却无法享受。

一己之私,她不去计较也罢,但是凭什么要夺取她做母亲的权利?

一个女人上了年纪,最需要就是一个依靠,这个依靠不仅仅是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的儿女。

难道同学聚会的时候,别人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到场,而她带着允文和牵着一条狗吗?

前面的那所面店很小,也不怎么干净,但是那个老板娘特别好人,每一次落面的时候,都会比别的地方多很多,价格也很便宜。

计博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虽然他现在日子过得挺不错,但是他并没有对这些小地方做出什么反感的表情。

“你结婚了吗?”冉曦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关心起他的婚姻。

“结了,孩子都已经六岁了。”计博皱了皱眉头,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茶,虽然自己已经结婚了,但是对方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当初选择她,也只不过是为了救他爸的公司,是一场金钱的交易。

她是他的妻子,但也只不过是挂上婚姻这顶帽子罢了。

“我也把婚给结了,只是膝下还没有儿女。”冉曦说起这话的时候,心又是一阵刺痛,该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儿孙福吧?

虽然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但是zg人看待传宗接代这个问题,还是尤为看重。

允文妈见冉曦一直都无所出,就把所有的问题往她的身上扣了,经常就对着允文或者允文爸抱怨,现在好了吧,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连蛋也不会生出一只。

“在干哪行呢?看你的样子混得不错啊。”冉曦停下手中的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七年未见,他变化挺大的,身上透露出一种成熟的味道,不在是以前那个文弱的小男孩了。

“接替我爸的事业,干起了保险。”

保险?相同的一份职业,他干得如鱼得水,而允文呢?整天为了几张订单忙得焦头烂额。

“哦,那你应该过得挺不错。”

“没有,婚姻不尽人意,没有一种家的感觉。有时候工作累了,我一点也不想回去,一回去就是质问,要不然就是吵架,我都被她烦透了,就差死给她看。”计博叹了一口气,说起自己的婚姻,他紧锁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张开过。

“我也和你差不过,反正日子就是这样将就着过。”计博忍受的只是夫妻之间的小矛盾--猜疑,而她呢?忍受着无理婆婆的刁难,忍受着无性婚姻的折磨,那种*焚身的需要,谁又能身临其境地理解?

计博听了,眼睛闪过了一道亮光,既然她也过得这么痛苦,那么自己是否还有希望呢?

这年头,离婚就好像吃饭那般简单,只要把字一签就行了。倘若她能够爱上自己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和自己的妻子离婚,反正那段婚姻也只是一种形式,即使没有她的出现,也挣扎不了多久。

“……”

和计博谈完之后,冉曦的心开始不平静起来了,什么是爱?她开始迷惑了。

没有那底事,那么爱能走远吗?

即使能走远,那么婚姻又能幸福吗?是否能够维持下去。

“回来了。”允文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频道,他瞟了一眼冉曦手中的药包,一脸厌恶地问:“这次又是多少服?”

药,允文喝了很多,但是不怎么见效,所以打从心底就有些反感,他本来想对冉曦说没用的,这个病根本就治不了,但是看着她抱有一丝希望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把话咽下去了。

难道真的要她跟着自己守活寡?

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药是冉曦和计博分开之后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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