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沈冷时间久了的人都知道沈冷的习惯,那就是格外注重地图的作用,每到一地,沈冷都会让人把四周的地形画出来,如今在水师有几个人是庄雍特别安排保存这些简略地图的人,按照沈冷绘制的简图再细化,而杜威名古乐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身上带着炭笔和本子,下午的时候刑部大牢和鸿宾楼四周几条街情况就已经摸查的很清楚。
“刑部大牢拐角临街,有三个方向可以退。”
古乐下午的时候到了高阔云的宅子里找沈冷汇报,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可那双眼睛依然很亮,他是打心里愿意也喜欢跟着沈冷做事,跟着将军做事干脆利落也足够爽。
“不过,顺着大街往这两个方向撤的话,会很容易被南理国支援过来的军队堵住,隔着三条街就是盛土城禁军大营,属下打听过,禁军八千,据说是南理最精锐的军队。”
古乐说话的时候,还是习惯自称属下。
“以后当着韩唤枝的面,可别说是我属下了。”
沈冷笑着纠正。
古乐也笑:“属下记住了......禁军大营的人从得到消息到赶来支援的话,最迟不超过两炷香的时间,我们要找到那五间牢房,把人带出来,撤走,两炷香的时间未必够。”
沈冷嗯了一声:“高阔云说刑部里包括求立人在内,差不多能有五六百军卒,其中求立人大约三百人,刑部牢兵以及其他能打的差不多有二百多人,一旦我们进去的话被困住,想出来就不易了,他们根本无需冲杀,只管堵住门等待禁军来援,咱们也毫无办法。”
他沉思了一会儿:“鸿宾楼的地形呢?”
“鸿宾楼后边有一条小巷子可以撤走,咱们的人身手都没问题,属下来之前发现林姑娘带着人已经在鸿宾楼四周布置了,所以属下也没靠过去,安排我的人把她没看护好的地方补了一下。”
“鸿宾楼门前的正街比较宽,人也多,不利撤走,不过明天晚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抓李福朋这个不难,只要他来的话。”
“他会来的。”
沈冷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将计划好的事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就正如控制高阔云一样,沈冷的计划就是控制李福朋,让这个人带着他们进入刑部大牢,以提审为名把大宁的人都从牢房里提到审讯的地方,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间一间的去找到那五间牢房,让李福朋带着他们找这五间牢房的过程太容易出意外,只要李福朋临时有什么想法喊一声,他们就会陷入重围。
“让他们去准备吧,你晚上带几个人跟我出去做件事。”
听到这句话古乐的眼神更加明亮起来:“是,属下这就去挑人。”
沈冷带来的几十个人把高阔云家里控制的很严密,没有人会想到此时此刻南理国一位朝廷大员居然会被宁人控制,就算是现在沈冷跑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南理人认真的说宁人派了一支队伍来营救被困之人,怕是南理人都不会信。
当夜,沈冷安排好轮换当值的人之后就带着古乐和八名廷尉府廷尉从后门出来,十个人都换上了南理这边的衣服,分散开走,沈冷和古乐并肩而行,其他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谁也看不出来有不对劲的地方。
出了后面的小巷子进大街,沈冷和古乐还很有兴趣的逛了几个铺子,然后找了家路边的小吃店品尝了一下南理当地的特色小吃,只是谁都没有喝酒。
直到大街上已经人迹寥寥他们才从小吃店出来,多给了一块碎银子的赏钱,那做小买卖的夫妻千恩万谢。
顺着大街往前走,沈冷他们在一座很大的宅子门口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很快就离开,半柱香之后两个人到了宅子后院那边,古乐往后摆了摆手示意戒备,八个廷尉随即找合适的地方藏身,沈冷和古乐两人翻墙进了那院子里。
这院子很大,夜已经深了后院花园里很冷清,本是院墙高大的宅子寻常人自然不好进来,可对于沈冷和古乐这般身手的人完全不算什么,顺着后院的石子小路往亮着灯火的房间那边过去,靠近窗下蹲下来听了听,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古乐站起来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往里看,然后蹲下来,借着月光沈冷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古乐指了指窗口,沈冷也站起来顺着那破洞往里看了看,也蹲下来,脸色也不对劲起来。
两个大男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起身离开,眼神里透着尴尬。
屋子里一群丫鬟在洗澡。
两个人顺着墙角到了前边那排房子,蹲在花丛后边看到有几个家丁打着灯笼巡逻过去,确定没人之后捡着灯火最亮的房间靠过去,然后在窗外蹲下来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沈冷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古乐的眼神里似乎在说莫非又是一群姑娘洗澡?
可他们不能确定要找到人住在哪儿,又不能不看,所以古乐鼓起勇气站起来,手指沾湿了口水捅破窗户纸看了看,蹲下来喘了口气,看起来比刚才更尴尬,古乐拉了沈冷一把指了指前边,两个人再次离开。
“又是?”
沈冷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不一样......这次是一群男人洗澡。”
“噗......”
沈冷几乎都没忍住要笑出声来,古乐看起来就更尴尬起来。
两个人又往前过了一排房子,古乐硬着头皮过去把亮着灯火的那窗户捅破看了看,蹲下来后脸色更差劲了,屋子里有个男人光着屁股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那画面让古乐觉得自己今天回去得洗洗眼睛了,刚要离开,忽然听到里边女人的喘息声......
“大人,大人你快些。”
古乐眼神一亮,朝着沈冷招了招手。
沈冷过来看着古乐,古乐点头,于是沈冷站起来往里看了看,又蹲下来,抬手在古乐脑袋上敲了一下,古乐一脸委屈:“是他......”
沈冷深吸一口气,悄悄靠近房门轻轻推了推,房门别住了,他将背后的黑线刀摘下来顺着门缝插进去往上一挑,将别着门的木棍挑开,拉开门闪身进去,那木棍还没落地被他一把接住,古乐从后边进来顺手把房门关好。
这房子并不大,只有三间,左右各一间,中间算是客厅,但也陈设简单,不像是南理国大人物饮食起居之地,两边的房间都没有房门,只是挂着门帘,沈冷和古乐一左一右靠在门口,古乐把门帘撩开一条缝往里看了看,那男人还在吭哧吭哧......
沈冷点了点头,古乐随即猛的撩开帘子冲了进去,手掌狠狠落下砸在那胖男人的后颈上,那男人哼了一声随即扑在那不动了,正在动情之中的女人闭着眼睛完全没感觉到一样,手还在那胖男人的屁股上拍了拍,古乐觉得大概的意思你倒是动啊,然后脸一红,心说自己想这个干嘛。
他伸手捏住那女人的脖子一扭,那女人变闷哼一声昏了过去,古乐把那个胖男人拉下来,用床单裹住扛在肩膀上,两个人立刻离开,顺着来时的路快速的冲到后院,古乐把人往墙外一扔,外面两个廷尉早就等在那了,伸手把人接左抬着撤离。
一炷香之后沈冷他们已经回到了高阔云的宅子,三长两短是约定的暗号,里边的人把门打开,一群人快速的闪了进去。
沈冷在椅子上坐下来指了指那被床单裹住的人,一盆冷水泼上去,那人嗷的叫一声后挣扎起来,脸色白的好像鬼一样。
“沈.....沈大人。”
站在一边的高阔云看清楚那人之后都愣了,吓得扑通一声跌坐在地,看起来脸色比那个胖男人还难看。
“高阔云,你他么的想干什么!”
那胖男人怒吼一声,看到高阔云的时候好像要炸了一样。
“烦。”
坐在椅子上的沈冷揉了揉眉角:“居然也姓沈。”
那胖男人这才看向沈冷怒喝:“你又是谁!”
沈冷没理他,看向高阔云:“这位刑部尚书沈大人平日里也没少欺负你吧,看看你现在吓成这个样子......我给你找了个出气的机会。”
他看向古乐:“把他嘴巴勒住。”
古乐撕了一条床单过去把这位南理国的刑部尚书嘴巴勒住,那人呜呜的还在挣扎怒吼,只是声音发不出来多大。
沈冷让人去外面找了一条马鞭过来扔给高阔云:“打他。”
高阔云吓得在那磕头:“将军,将军你饶了我吧。”
“你不打他,我就让他打你,我看着他似乎比较听话。”
沈冷靠在椅子上:“我之前让人打听了,大宁的使者是他监斩的,之前的审讯他也参与了,其中有一个人是他下令活活打死的没错吧。”
高阔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错。”
沈冷指向那个沈大人:“打死他,不然打死你。”
高阔云颤抖着接过来鞭子,哪里敢与那位沈大人的怒目对视,闭着眼睛嗷的叫了一声,然后一鞭子打了下去,这一鞭子正甩在沈大人的脸上,立刻打的皮开肉绽,沈大人嘴里嗷呜一声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奈何双手双脚也而被古乐绑住了,怎么可能跑的了。
打了几下之后高阔云也已经麻木,只是一下一下的往下打,没多久沈大人就疼的昏了过去,没多久又疼的清醒过来,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将军,你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高阔云哀求。
沈冷摇头:“我说过,是打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