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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追踪(一)

莫晓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麻杆还在迟疑,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莫晓生。二人默默对视,各有所思。

“大叔。”莫晓生首先打破僵局:“山寨遭此大劫,我知道你还不完全相信我。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啦。我妻子被抓,生死未卜,我必须找到她。请你告诉我小鬼子撤退的方向,我要去救她。”

“你打算一个人从一群如狼似虎的小鬼子手里救人?兄弟,你没发烧吧?”麻杆疑惑地看着莫晓生,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莫晓生淡定的说:“小鬼子又不是三头六臂,和我们一样都是人。”

“我说你没有三头六臂。小鬼子有八九个人,你怎么和他们斗?”麻杆咽了口口水,略一停顿又说:“更何况这群小鬼子和其他的小鬼子不同,我们山寨三十多个兄弟,愣是被这八九个小鬼子打成了一锅粥,死伤惨重。你一个人去,找死啊?”

“有什么不同?是小鬼子的特战队吗?”八九个人,和三十几个土匪开战却无一伤亡,莫晓生不由得想起谷野多喜的谷野特战队。

“特战队?我不知道,我让我四哥跟你说。”麻杆对着树林大声喊道:“四哥,出来吧,这小子是抗联的二炮手莫晓生,欧阳姑娘的当家的。”

四哥让春子留在原地,以防有诈,肚子持枪走了过来,警惕的四下观望着:“麻杆,他是莫晓生?”

“是。”麻杆回答:“他说他是莫晓生,抗联的二炮手。”

“四哥,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我只想问你。小鬼子像那个方向撤退的?”莫晓生心如火焚。

“你想去救回被抓走的两位姑娘?”四哥斜眼看着莫晓生。

“是。”莫晓生的回答很干脆。

“是条汉子,但是是条不知死活的莽夫。”四哥鄙视的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小鬼子撤退的方向就可以啦。”莫晓生不想和对方再争辩,他一心只想救欧阳红雪。

四哥盯着莫晓生突然问道:“听说你做抗联二炮手前,曾经是个猎人,难道你找不到野兽行动的轨迹吗?”

“我已经观察过了,小鬼子只留下偷袭山寨的足迹,没有留下撤退的痕迹。他们把撤退的痕迹清理了,我找不到他们撤退的大致方向。”莫晓生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瞎说一通,他在进入山寨前,确实有过细致的观察。

“他们大概是向鹤岗方向退去的。”四哥向东南方向抬手一指:“在那个方向我发现了小鬼子军鞋踩过的痕迹。”

莫晓生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图们,他在大青子山和谷野多喜碰过面,也许谷野多喜是想把欧阳红雪抓到图们,然后用欧阳红雪为钓饵,引自己上钩。

“你是抗联的人?”四哥小心地问。

“怎么啦?”莫晓生莫名其妙。

“抗联的人不在队伍上?却出来找自己的老婆?这有点说不过去。”四哥提出疑问。

四哥的提问莫晓生很纠结,他也想过很多次。他不会靠山岭,而是寻找欧阳红雪是对是错?

最终的答案是,靠山岭仙来峰和靠山宗已经被小鬼子偷袭,抗联武工队的战友和仙来峰的兄弟不知去向,回去也是白回去。

倒不如先找到欧阳红雪,和欧阳红雪一起重新拉起抗联武工队的大旗。一边和鬼子死磕,一边寻找失散的抗联战友。

“一言难尽。”莫晓生苦笑着摇摇头:“四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后会有期。”

“你要去救你的妻子?他被小鬼子抓走两天多啦,估计凶多吉少,你去哪找她?”四哥吃惊的看着莫晓生。

“小鬼子见不到我,是不会轻易伤害她的。”莫晓生自信地说。因为莫晓生知道,小鬼子抓欧阳红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着莫晓生坚定地脚步,麻杆低声说:“这小子疯啦,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去送死吗?”

四哥摇摇头感慨的说:“他没疯,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个英雄。”

四哥的称赞莫晓生是听不见的,他已经根据四哥指示的方向,找到了小鬼子留下的痕迹,并沿着小鬼子留下的痕迹,走出坠子坡。

离开山地丛林,到了大路上,莫晓生愣啦,车来人往的大路,失去了小鬼子去向的痕迹。大路的一头通往吉林,另一头则通往图们汪清,该往哪个方向追?莫晓生茫然不知。

莫晓生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路边,心如火焚,也找不到人打听,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向图们方向奔跑。

半个小时后,莫晓生终于看到大路边有一处村庄。

莫晓生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问:“大爷,这几天可看见一群小鬼子,带着两个女孩从这里经过吗?小鬼子大概有七八个人,两个女孩在二十岁上下。”

村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莫晓生,小声的说:“酗子,你不想活啦?让日本人听见你这样叫,会活剥了你。要叫太君,记住,叫太君。”

莫晓生焦急的叹口气:“好,是太君,是太君,你有没有看见七八个太君带着两个姑娘从这里经过?”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老人眯缝着眼睛,斜视着莫晓生。

“有,两个姑娘中,一个是我妻子,另一个是我妻子的朋友。”莫晓生一阵欢喜,老人的话中,似乎显示出谷野多喜的特战队从这里经过了。

“他们什么时候过去的?”莫晓生迫不及待地问。

“我不知道,过往的日本人不少,但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两个姑娘。”老人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莫晓生微微一愣,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相信谷野多喜会把欧阳红雪带到沈阳。

一阵马蹄声响起,扬起漫天尘土,十几个小鬼子策马扬鞭呼啸而至。

“狗日的小鬼子,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早晚会遭报应的。”老人看着飞驰而来的小鬼子,低声嘟囔着,转身离开。

莫晓生侧身站在路边,低下头,他还不想暴露自己。

“吁--”一个日军在经过莫晓生身边事,忽然带住战马,死死盯住莫晓生,大喊道:“莫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