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服用解药后,之所反应如此大,便是因为解药杯水车薪,反而让他们满是毒性的身体产生了排斥。”
十九深吸一口气,“所以父亲身体里才会有黄泉花毒?”
莫云摇头,“不,我当年并不知道他中毒,因为你母亲身体里的毒性已被我清除,否则我不会同意他们成亲。
若是当初你母亲身体里的毒性不除,而她又与圣族以外的人成亲,那人必定活不过新婚之夜。”
说到这里,莫云也是老脸一红,十九毕竟是女子,在他心里还是个孩子,但作为医者,有些话只能说得明白一点。
十九并没有注意道莫云脸上的变化,毕竟这么多年跟着师傅,为了学医,连光裸的尸体都一起研究过,哪还会有什么尴尬的,她只暗暗点头。
“所以,母亲是成亲以后才再次中毒的,因为母亲曾经带着这种毒性生活了很多年,才能一直坚持到我出生?”
莫云点头,“我想,你母亲定是察觉到自己中了毒,她自小跟着我长大,也学得了一身医术,所以不仅控制了毒性,也帮你父亲压住了毒性发作的时间。
若不是前一段时间传出你父亲的消息,我竟不知道当年我离开以后,他们还有这些遭遇。”
十九蹙眉,“难怪父亲的毒性发作延缓了那么久,正因为他当初失去记忆,所以不记得自己身体里还有毒性,成亲后,这才传给了余漱和云舟。
还好,想必父亲身体里的毒性本就不多,所以后来即便余漱和云舟身体里都带了些毒性,却并未致命,反而让云舟学武速度极快,还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莫云点头,“你那弟弟云舟想来就和你当初一样了,都是从母体带来的毒性,所以能活过来。
所幸他身体里的毒很少,你当初却是吸收了你母亲体内大部分的黄泉花毒,以至于我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将你身体里的毒性清除。”
十九疑道:“可是,黄泉花只长在西域,且只有新鲜的花才会有毒,那究竟是谁擅自培养黄泉花,又给母亲下的毒呢?”
莫云神色凝重,“我怀疑,巫族还有人活着。”
十九心中一惊,“师傅,我有一种猜测,我怀疑祭师就是下毒之人,也可能正是出自巫族。”
莫云楞了一下,“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可是祭师如今消失无踪,你外出时要多加小心。”
十九目光一凛,“师傅放心,他如今就是过街老鼠,如果他真还敢出现,也算是省了我四处寻他的心思,封珏已死在父亲手中,而祭师,我会亲自动手。”
她现在心中亦是十分感慨,没想到这些事情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让人难以想象的故事。
莫云深知十九这孩子重情义,她心中定是还因为那忠仆丑奴的事而挂心,此仇不报,心中定会十分遗憾。
他也不劝阻,只叹道:“想到余漱那丫头,还真是孽缘啊!没想到当初的一点善念,倒是让你父亲捡回了一条命。”
十九点头,所以世间因果,自有轮转。
莫云看着十九,神色复杂。
“想必,你如今把所有事情都理清楚了,可还有什么不疑惑?”
十九看着莫云,轻押一口气道:“父亲说,您可以为我除去脸上的疤痕。”
莫云掀开被子,十九连忙伸手,莫云扶着十九的手站了起来。
他看着十九,脸上尽是欣慰,然后点头。
“他说的没错,我当初没告诉你,正是因为你像极了你母亲,我不知道当年有多少人见过你母亲,所以不想给侯府惹来麻烦,亦是为了护你周全。
而我之所以隐藏身份避居在此,便是因为我们西域圣族太过神秘,很多人皆视我们如魑魅,有人亦想除之而后快,我更担心的是巫族还有人活着,将主意打在你身上。
我老了,不想动了,就想在这里安然度过此生,也想让你不用再去理会上一辈的种种。
却没想到你这孩子始终记得心中的仇恨,我当时就想啊,早知如此,便干脆让你服下忘忧丹,陪我这老头子就在这山中直到终老罢!
可惜,后来想通以后,还是觉得你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做主,当初侯爷让你出谷去二公子身边,我也算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今封越也还活着,甚好,甚好啊!”
莫云顿时神情凝重的看着十九,“不过,要想祛除这陈旧的疤痕,必须能忍受得住非人之痛。
我需要将伤疤重新剜开,用烈酒清洗,再将解药渗入,每一步都得十分小心,才能慢慢修复肌理,重生肌肤。
但我不会给你上麻沸散,因为那样会影响你的恢复,你必须清醒着,所以,你可承受得住?”
十九听到师傅亲口说出她脸上的疤痕是可以去掉时,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颤,亦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期待这个答案已经很久了。
她坚定的点头,“十九能承受。”
青云紫衣侯府
魏如风正敲击着桌面,一脸的新奇,又一脸的遗憾。
“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她不仅找到了父亲,还成为一国公主,想必,她是不会再回来了,再过几年,恐怕就会把我们忘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楚连锦根本不理会魏如风的自言自语,他正抱着火儿,一点点的给它顺毛。
自从十九走后,火儿就像是变得极为孤单了,总是可怜兮兮的转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讨好的看着他。
他一时看它可怜,便放纵的让他跳进了怀中,火儿十分开心,可从此以后,它便把这里当成它的家,没事就来扮可怜。
魏如风莫名觉得火儿在楚连锦怀中的表情有点不舒服。
“它是不是被扯住毛了?”
楚连锦神情微楞,他低头一看,才见火儿幽怨的小眼神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手指松开,很自然道:“把你抓痛了你也不说,是不是傻?”
火儿呜呜了几声,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