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城正在想着事情,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她低呼一声就要从一旁歪倒。
十九虽然不喜欢傅倾城,但迄今为止,两人还算不上有什么仇怨,所以一见她呈摔倒之势,就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却不曾想,傅倾城头上的珠花一下子就勾住了十九的面纱,险些将面纱扯下来。
赵天敏一见这场景,脸色就微微一变,幸而十九动作极快,顺手将傅倾城扶正以后,手指一勾,就将面纱重新挂在耳廓上。
傅倾城楞了一下后就连忙道:“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刚才多亏了公主,你没事吧?”
十九清冷道:“没事,玉美人可得慢些,注意脚下的路。”
赵天敏想说什么,十九微微摇了一下头。
可两人没有注意到,傅倾城在她们背过身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
难怪她当初觉得封云岫的眼睛特别熟悉,原来,她竟是长得像当初的方槿言。
可是,似乎又很不像,不管是气质还是面容的鲜活,当年的方槿言绝对比不上封云岫,而且方槿言也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只是,她刚才好像没有在封云岫的脸上看到疤痕。
难道这个封云岫是假的,还是说她脸上有疤的传言本身就有误?
可若她就是封云岫,脸上又没疤,那她为何要戴着面纱?
所以她更倾向于前面一种猜测:封云岫可能是假的。
傅倾城看着十九的背影,视线简直就要在她背上凿出一个洞来,这么明显的注视,十九又怎会不知,她眉心微微一蹙,却又很快展开。
几人一起到了宴会场之后,赵天敏就拉着十九到一边清静的地方坐着,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并将齐家和钟家退婚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齐清麟大概也是为了给齐雪吟出气,所以把当日钟诚被他父亲家法伺候的事情说得十分详细。
齐雪吟和赵天敏本身就是无话不谈的,所以当赵天敏知道事情原委后就觉得十分过瘾,即便此时跟十九说起来的时候,还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激动模样。
“你都不知道,那钟诚被打得,该是几天都下不了床了,他父亲这次也是气狠了的,真是活该,有胆子浪,却没本事自己收拾烂摊子......”
十九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她虽然早就知道齐家和钟家退了亲事,却不曾知道得这么详细。
就在大家各自聊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太监走了过来。
“宫宴已摆好,太后娘娘特地让小的来请各位贵人前往宴客厅用膳。”
这个宴会是打着为墨云国众人送行的旗帜,所以云舟最先开口道:“有劳公公了,我们马上就去。”
年轻太监诚惶诚恐的一再弯腰道:“太子折煞小的了。”
心中暗道:墨云太子真是太平易近人了,人长得好,实力强,性格也好,这是墨云的百姓的福气啊!
于是,一行人很快就转移了阵营,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宴会厅里,太后看着一群年轻人笑得十分慈祥,尤其是知道十九并不似那些扭捏矫情的女子后,便开怀的笑道:
“哀家实在是喜欢孝和公主的性子,看着你和敏儿两人说话,就像两个小姐妹一般,十分亲密,若不是知道墨云皇舍不得你,哀家都想将你留在这里多陪陪哀家了,就这么看着,心中都舒坦。”
云舟眸光微闪,笑道:“云舟很认可太后的眼光,皇姐可是父皇遗失了多年的宝贝,我们这才多久没回去,父皇可已经下了几次回国的命令了。”
封云舟的自称让太后很是欣慰,语气就如自家晚辈那般,让人忍不住亲近。
太后哈哈一笑:“看来,哀家和墨云皇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十九十分谦虚道:“能入太后的眼,是孝和的福分。”
太后早就看出封云舟有推脱之意,于是她不想再拖下去,突然正色的看着十九。
“孝和公主能文能武,巾帼不让须眉,实在是让哀家喜欢得紧,如今又正是婚嫁的好年纪,你不妨说说,你喜欢怎样的男子,我青云大好的男儿今儿个可都在这里了,你瞧瞧,可有谁能入得了你的眼?”
十九顿时一愣,显然没想到太后今日说话那么直接。
就是坐在下面的魏如风也忍不住诧异了一瞬,余光看了一眼楚连锦,却见楚连锦若无其事般毫无反应。
他怪道:这人真能装。
可他没看见楚连锦袖中的手已经微微握紧。
郭无捋着胡子,神情自若,好似十九做什么决定都毫不奇怪的模样。
常生和喜子三人却是紧紧的看着十九,似乎也很好奇她的想法。
至于云舟和慕青就没有任何疑惑了,他们很清楚十九心中的人是谁,又何须再去考虑其他人。
即便云舟根本不想皇姐远嫁青云,但也不得不妥协,在他看来,皇姐自己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对面的赵天敏和赵天琪虽未曾听说过当初的槿言说过自己的心意,但早就已经默认了她的心思。
所以此时也是一脸的气定神闲,唯一好奇的就是她会不会这时候突然说明自己的心意。
十九听了太后的话后,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她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后看在眼中。
在座的才俊确实是京都最优秀的一代年轻人了,就是在听到太后的话的公主小姐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其中就有白羽,若她能得太后这样的许诺,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所有女子都忍不住看向十九,等着她的反应。
而男子们却眼光有些闪躲。
有人觉得,封云岫虽是公主,可一旦嫁到青云,就算遇到了什么事,墨云皇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助力什么的,都是虚的。
而且以封云岫如此强势的能力,一旦嫁入府中,还有谁敢得罪她,更别说驾驭得了她,她不养一堆面首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又哪里允许夫君三妻四妾?那般的话,往后余生还如何能过?
不仅如此,娶了她,那可是请了一尊大佛了,除非她休夫,否则谁敢休她?
就算她不养面首,安于室内,可谁有勇气整日面对那样一张无颜脸,不怕半夜做噩梦吗?
所以见她当真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少年时,太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