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兰心里,以他儿子的姿质,也只有公主之姿或是像赵天敏那样受太后宠溺的县主,才能配得上自家儿子。
可惜的是,老侯爷最后竟然为齐儿选中这么一个姑娘,御史不过就是自视清高的官职,哪里有什么实权。
如今再看楚连锦和墨云公主站在一起,她心中更是不满,老家伙明着就是偏心,她心中实在恨极了。
可她却错过了楚连齐眼角温柔的笑意,她哪里知道,她看不起的这个儿媳是自家儿子十分中意的呢!
十九却没有错过楚连齐的小表情,心中微微一松,难怪他的变化如此大,看来这个孙氏对他的影响不小。
陈树礼看到楚连锦和十九走到他们面前时,脸上原本还有一丝郁色,但很快收敛起来,对楚连锦笑着点头,又对十九施礼道:“见过公主。”
十九对陈树礼并不了解,虽然之前远远见过,但这算是第一次接触,出于礼貌,还是唤了一声,“姐夫”。
陈树礼早就从楚连玉对楚连锦的态度中知道侯府大房和二房之间有很深的矛盾。
确切的说,他在当初被楚连玉设计后,便好好的查了一下侯府的情况,这才得知楚连锦年少时没少出意外。
这些事情,其实在同样作为世家子弟的陈树礼心中很快就明白,那些意外估计也都是人为。
后来威远侯府落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是楚连锦的报复,毕竟当初楚连锦出事都有威远侯府的影子,更别说当年楚连锦的祖母和母亲同时出意外,受益的绝对是大房,这一切都说明大房二房之间有不可能和解的矛盾。
但楚连锦只是报复了威远侯府薛家,却没对楚连齐和楚连玉做什么,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也因为这件事,他才对于楚连玉每次提到楚连锦就咬牙切齿的行为十分不解,更认清了自己这个妻子的本性,所以才会对她如此不耐,他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被磨完了。
楚连锦和十九并不知道陈树礼心中所想,两人继续朝右边最后两人走去。
这个府中目前唯一比十九和楚连锦年龄小的,也就只剩下楚连翘了。
当十九看着那柔顺的女子,面带微笑的轻唤她“公主嫂嫂”,她心中轻叹,这一世有太多的人都朝着好的方向生活着,唯有楚连玉和薛兰,依旧如此执着的活在狭小阴暗的地方出不来。
十九之前都拿了长辈们的红包,如今楚连翘算是第一个得她东西的人。
楚连翘手中拿着一个十分漂亮的红色锦袋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打开,而是真诚的对十九谢道:“谢谢嫂嫂。”
楚连翘很聪明的去掉了公主两字,直接叫嫂嫂,更显亲近。
十九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叫她,心中有些悸动,也很新鲜,忍不住看了一眼楚连锦,却见楚连锦眼中带着笑意,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一勾。
楚连翘就凭这一个简单的神情,就看出这个公主嫂嫂对世子哥哥的情意,亦看出世子哥哥对公主嫂嫂的喜欢。
她心中微微一松,她早就该知道世子哥哥这个人绝不会等着被人强迫,若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他总有办法拒绝。
如今看着他们眼中的情意,她也为世子哥哥感到高兴。
十九也是后来才知道,楚连锦从拿到府中权利以后,对楚连翘这个乖巧的妹妹十分照顾。
楚连翘算是在他的庇护下,少受了不少委屈,就是如今的刘姨娘也知道自家女儿有世子罩着,她也不敢轻易逼迫她。
楚连翘自小就是个懂得隐忍的,这种人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能第一时间看清楚该如何保护自己的羽毛,知道谁才是自己的保护伞。
所以从楚云堂继承侯爵以后,她就第一时间和薛兰、楚连玉这两个害群之马划分了界限,虽然还是会照常去问安,但立耻分明,绝不和她们同流合污。
就是她姨娘好几次让她帮薛兰办事,巴结楚连玉的时候,她都是直接拒绝的。
刘姨娘刚开始对她的行为还十分不满,时常恨铁不成钢,可后来见到威远侯府失势,她听到薛兰大骂楚云堂和楚连锦,这才知道原来威远侯府都在楚云堂父子手上吃了亏,她这才开始庆幸楚连翘的选择。
刘姨娘这种人,十九也是很清楚的,她就是墙头草,谁有权有势她就奉承哪边。
但她也薄情,若是身边的人失去了利用价值,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就像前世的楚连翘直接被她忽视,最后被她放弃,她宁愿再重新孕育一个孩子,只为了能够再多一个可以傍身的工具。
当十九的目光转移到刘姨娘带着谄媚的表情时,心中十分反感,但面上却不显分毫。
十九每收到一个礼物就交给身后的束莲,每件礼物都是用红袋子装着的,每个袋子上的花纹都很相似,这样容易混乱,所以一般袋子里都会有他们自己的名字。
束莲一进来就把每个人的位置,每个人拿的是什么包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即便里面没有名字也不会有认错的可能。
当十九回去拆开红袋里的礼物后,看到两个质地很一般的银镯子时,束莲束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束莲拆礼物的时候没有避开夏蝉和海棠,所以此时看着那两个红袋里的东西后,作为原本就是侯府里的人,两人都觉得有些丢人,但她们并不知道这是谁给的,因为里面并无名单。
可束莲记性十分好,她轻笑一声,“这对母女十分有默契,都选择了银镯。”
夏蝉和海棠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情,今日在场的人中只有两对母女,薛兰和楚连玉,刘姨娘和楚连翘,但因为薛兰是大房的主母,楚连翘是庶出,所以按照公主身边极了解规矩的人而言,是不会直接说刘氏和楚连翘是母女的,那就只有薛兰和楚连玉了。
束莲拿起一个暗红色的喜袋,看着里面的一只碧绿通透的玉镯时,倒是微微一愣,“看来大姑爷倒是个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