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的速度很快,将那队侍卫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有人想要向她禀报些什么,赫云舒都无暇旁顾。
如一阵风一般,赫云舒到了那屋子外面。
屋子里,传出孩子们的哭声。
往日里,听到这哭声,赫云舒都特别心急,但是今天,听到这哭声,竟是特别心安。
她能够分辨出每一个孩子的哭声,即便,这些哭声夹杂在一起,她还是辨认出来了。
三个孩子,都在。
赫云舒疾步进了屋子,屋子里,乳母们正抱着孩子哄着。
赫云舒走过去,顺手接过了老大燕温良,抱在怀里哄着。
这时,乳母禀报道:“王妃娘娘,外面来了不长眼的小贼,闹出了动静,吓坏了小王爷和小公主。”
赫云舒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孩子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赫云舒将孩子交给乳母,走了出去。
外面,侍卫们跑来跑去,毫无章法。
赫云舒大喝一声:“站住!”
赫云舒在王府之中,鲜少生气,所以,不少侍卫都以为她是平和的性子,故而听见赫云舒如此大吼,都有些发愣。
然而,看到赫云舒凛然的神色,他们意识到,赫云舒是真的生气了。
顿时,每个人都站在了原地,神情茫然。赫云舒凌厉的目光自每一个侍卫的脸上扫过,怒声道:“平日里见你们倒也井然有序,可是,若没有今天的事情,本王妃倒是不知,不过是一个小毛贼而已,居然会让堂堂
铭王府的侍卫慌张成这个样子!今日,本王妃算是见识了!”
她的话声色俱厉,回荡在偌大的后院,听得每个人都是心惊不已。
这时,赫云舒继续道:“所有人,明日早饭后,在此列队!”
“是!”众侍卫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燕凌寒回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尚不知赫云舒为何生气,故而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诧异。
侍卫很快散去,赫云舒的怒气却并未消弭。
看到燕凌寒回来,赫云舒朝着他走过去,问道:“孩子找到了吗?”
燕凌寒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无事,只是从床上掉落,滚到了床底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开始哭,这才被发现了。”
说到底,不过是一桩乌龙罢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燕凌寒不解地问道。
赫云舒想了想,没有再问下去。
但是心里的疑问,却是没有消除。
云竹只有四个月,四个月大的孩子,尚且不会翻身,一个不会翻身的孩子,如何会掉下床,又如何滚落床底呢?
这时,燕凌寒问道:“府里发生了何事?”
赫云舒点点头,将府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燕凌寒。
燕凌寒听了,暗自心惊,也觉得今日的事情不同寻常,似有阴谋掺杂其中。
赫云舒看了看燕凌寒,道:“你照看着孩子们,我去看看安淑。”
这一次,燕凌寒没说什么。
赫云舒很快离开,去了定国公府。
府内的人皆是心有余悸,都围在安淑公主的院子里。
赫云舒过去的时候,安淑公主一下子就哭了。
燕皇还在,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安淑公主。
安淑公主紧紧地抱住云竹,满脸的心疼。
众人也都安慰着。
赵夫人也安慰道:“安淑,今日的事情,只是一桩意外,你莫要再哭了。”
但终究,安淑公主身为云竹的母亲,承受了他几乎丢了的事实,仍是心有余悸,心情更是难以平复。
赫云舒却看向了赵夫人,道:“舅母,今日的事情,不是一桩意外。”
一句话,说的屋子里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口无遮拦的云竣率先说道:“不是意外,竟是阴谋么?”
赫云舒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阴谋。”
安淑公主也停止了哭泣,看着赫云舒。
赫云舒的目光却没看向她,始终盯着伺候云竹的那些嬷嬷和乳母身上。
之后,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揪住了一人的衣领,怒喝道:“说,你为何要这样做?”
被赫云舒揪住衣领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云竹出生之后,被调来专门照顾他。
这嬷嬷,姓林。
此刻,林嬷嬷一个劲儿地辩解。
然而,赫云舒的手仍然提着她的衣领,丝毫都没有松开。
这时,赵夫人上前,道:“云舒,你是不是弄错了?林嬷嬷在府上多年,念远他们几个都是被她伺候大的,从来没有出过错。”
赫云舒看向了赵夫人,道:“舅母,你且先看着,我自然会对我说的话负责。”
赵夫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站在了一旁。
赫云舒看向了这林嬷嬷,道:“你以为,自己很委屈?”
林嬷嬷苦着一张脸,道:“王妃娘娘,老奴在定国公府多年,勤勤恳恳,绝不敢犯错啊。您若是不信,可以问夫人啊。”
赫云舒松开了她的衣领,看了看外面,道:“本王妃并未质疑你从前的勤恳,我只问你,这一次,为何要这样做?”
“老奴没做过,老奴什么都没做过啊。”赫云舒冷笑一声,道:“本王妃从未在这里发过怒,可能你也并不知道我的性情。如你所知的那般,本王妃上过战场,去过大魏,也曾乱军之中夺人首级,打打杀杀的事情
做得太多了。所以,杀掉你对于本王妃而言,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
林嬷嬷缩了缩脖子,道:“王妃娘娘,纵然是您位高权重,也不好如此草菅人命吧。”
“草菅人命?”赫云舒重复着这四个字,继而一笑,道,“纵然是我草菅人命又如何?我是铭王妃,我的夫君是大渝战神铭王殿下,纵然我草菅人命,谁又能、奈我何?”
许是没料到赫云舒说话这般直白,一时间,林嬷嬷无言以对。
而其他人,则是诧异地看着赫云舒。
在他们眼中,赫云舒从来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今日的她,似乎有所不同。这时,眼角的余光里,赫云舒瞧见一人,正往这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