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走出驿馆,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尔后,她问向暗卫:“我记得,王爷早已安排好了这驿馆周围的铺子,没错吧?”
暗卫点点头,道:“没错的。如今这驿馆周围的铺子都是王爷名下的,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
赫云舒点点头,道:“好。”
有了这个保障,接下来该如何做,她心里就很清楚了。
离开驿馆之后,赫云舒回了铭王府。
在王府门口,她遇到了云锦弦和云念远二人。
此刻,二人的神情是担忧的,见赫云舒回来,二人都迎了上来,一脸的关切。
赫云舒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便先开了口:“夫君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云念远心急道:“那位百里大夫怎么说?”“表哥,纵然是再高明的医者,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这一次夫君伤在心脉,又流血过多,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眼下只能静养加之药汁的功效,剩下的,也只有听天由命
了。”
赫云舒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
这时,云锦弦叹了一口气,道:“进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赫云舒点点头,和二人一起走进了铭王府,进了正厅。
在正厅门口,云锦弦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身看向了紧跟在他身后的云念远,道:“念远,你在这里等我。”
云念远愣了一下,知晓这是父亲不想让他知道什么。
他心里虽然疑惑,但父亲的话,他终究是没有抗拒,乖乖地站在了正厅的门口。
赫云舒没说什么,跟着云锦弦一起走进了正厅,坐了下来。
云锦弦也坐下,他面色凝重,道:“云舒,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舅舅所说的,是陛下与夫君之间的关系?”
“没错。”
“舅舅放心,夫君和陛下之间,没有嫌隙。这一点,我是肯定的。”这一次,赫云舒言辞笃定。
“真的吗?”云锦弦问道。
“舅舅,我不会骗你的。”
云锦弦点点头,道:“好,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算是此刻相信,也不可放松警惕。总之你记得,但凡你有任何事情,都不可瞒着我。”
说着,云锦弦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又补充道:“云舒,不止是我,你外公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安好。你知道,他是一个为了你什么都不怕的人。我,亦是如此。”
这一刻,听舅舅提起外公,赫云舒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勉强忍住内心的酸涩,道:“舅舅,这话我记下了。只是眼下实在是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总之,我的话,你记着就好。”
留下这句话,云锦弦就走了,将云念远也带走了。
赫云舒心里很清楚,舅舅云锦弦刚才这番话,就等于做出决定,愿意为了她赌上云家的所有。可她,又如何忍心让舅舅赌上云家的所有呢?
所以,即便是她心里有所怀疑,也依然不会告诉云锦弦。就让他,以为一切安好吧。
离开正厅之后,赫云舒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过去的时候,守在院门口的暗卫悄声禀报道:“主子,一刻钟前有人想要靠近这里,被属下察觉后就很快离开了。属下无能,追过去并未发现那人的踪迹。”
“那人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赫云舒问道。
暗卫指了指南面。赫云舒点点头,道:“看来,是有人忍不住了。不急,只要守好这里,就不用怕什么。另外,告诉其他人,无论任何时候,这里都不容有失,切莫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
“主子的教诲,属下记下了。”
随后,赫云舒走向燕凌寒所在的屋子,推开了门。
屋内,燕凌寒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屋子里有百里星宇在一旁照看,门外有寒风守着,足以保证万无一失。
这一次,赫云舒仍是忍不住问道:“星宇,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问题,百里星宇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
这一次,也依旧是同样的答案:“不好说。”
赫云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回来了,百里星宇就很识趣地出去了。
随之,赫云舒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就坐在一旁的桌案旁,不疾不徐地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之后,她将自己写好的内容交给守在外面的寒风,道:“将这张纸交给守在外面的人,告诉他们,凡是我所列在上面的事情,都要一一照办,不可有丝毫的差错。”
“是,主子。”寒风应声,自去做这件事。
赫云舒回到屋内,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燕凌寒。
一直以来,她都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
可是,当没有事情可以做的事情,她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总会想到那种可怕的可能。
那样的可能,让她心悸不已。
渐渐地,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就已经是五日后。
燕凌寒依旧没有醒过来。
赫云舒的心在焦灼中反复煎熬,她悲伤的情绪,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百里星宇看着依旧维持着镇定神情的赫云舒,道:“云舒姐姐,你若是想哭,就哭一场,不要这样克制自己。任何人都可以有软弱的时候,你不要拘着自己。再者说,这悲
伤的情绪郁结于心,对身体不好。”
“我没事。”赫云舒简单道。
眼下,在驿馆之中,以冯老先生为主,嵩阳书院的各个大儒为辅,编纂书籍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已经有了最初的雏形。
想来,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看到最终的成效了。
只是,越往后,事情也就更加凶险。
赫云舒心里清楚这个,所以不敢让自己放松分毫。
这时,百里星宇提议道:“云舒姐姐,要不你去见见两个孩子吧?他们见到我,总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看到孩子们,心情也会好一点的。”
赫云舒扫了百里星宇一眼,什么都没说。
百里星宇自知理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他心里清楚,赫云舒之所以对孩子们避而不见,是不想让他们发现燕凌寒受了重伤。
现在他提起这个,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赫云舒并未说什么,这时候她想起有件事要做,就出去了。只是,刚走出院门,不远处就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