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问,“怎么没有丫鬟带你过去吗?”伸长了脖子看左右的,“是呢,兴许他们也跟你一样以为我是什么侍卫,不屑于给我指路吧。”男子说。

见这周围好像都是被人带过来的丫鬟,安暖指了翠竹去,“那就让我的丫鬟给你带路吧,翠竹你早去早回。”翠竹应下了,站在男子面前,福了福身子,“公子这边请。”低头看脚跟,男子不着急走,凑到安暖的面前,“我想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家的?生的如此好看,也不知今年是否有婚配。”

“若不是知道你是外邦人,我定要骂你登徒浪子了,有谁家公子会直接问人这个的?”安暖似乎并不讨厌面前的人,仿佛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给她的是一种很阳光的感觉,男子朝安暖作揖,动作很别扭生疏,“我看你们中原人似乎都是这样给人道歉,亦或者是代表对一个人的尊敬,我学不好,也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安暖捂嘴轻笑,这人倒是好玩,“嗯,没事,你不是要去恭房吗?快去吧,不然待会赶不上这边的活动。”等人走了之后安暖脸上就恢复了之前淡淡的神情,外邦人能来到这里就一定是有人带进来了,而哪家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人给塞进来,这里面有鬼,不过说多了这些不关她什么事,现在她还没完全踏入这个圈子。

许久了都没瞧见翠竹回来,安暖朝恭房那边走去,忽然手被人拽住猛的后拉,安暖下意识抬腿往后边踹,身后响起男子吃痛的声音,是刚刚那个人,捂着小腿满脸苦色,“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谁打算欺负我呢,你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安暖没伸手去扶人,原本就是他先吓人的,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举动有伤风化。

“没事,我天生力气就大,可能是我吓着你了吧,我改改就好了,我来是告诉你,刚刚你的丫鬟被人给掳走了。”男子直起身,安暖眉头紧蹙,“怎么回事?!”男子指了指不远处,“我刚刚打算进去,就看见你的丫鬟被人打晕之后抗揍了,那人明显是练过的,我尝试着去追没追上。”

安暖目光沉了沉,现在这个节骨眼能在她身边掳人的,要么是沈家的仇人,要么就是认识她的人,在这个时候安暖情愿是后者,至少后者知道她这人睚眦必报,不会要了翠竹的姓名,而如果是前者的话,对方只想要从翠竹的嘴里敲出消息来,怕是翠竹这一趟轻的也要脱层皮,都怪她太没警惕性了。

见安暖脸色不好,男子弯下腰,“不要意思,我要是能快一点的话你的丫鬟也不会被人掳走了,不过我从那人的身上拽下了这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男子将手里的几块破布递给安暖,安暖看了几眼之后用帕子包着收起来,“嗯,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今日就此先别过了。”

安暖刚刚转身就看见那边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穆梓舒,安暖连忙拽了人往后走,穆梓舒回头撇了一眼那边,原本站在那儿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穆梓舒好奇的问,安暖抿唇,“穆大哥,翠竹被人抓走了,那些人是针对我们来的,怎么办,我害怕翠竹出事。”

“先别着急。”穆梓舒握住安暖的手,“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去,找齐了人之后再从长计议,好吗?”努力的让人冷静下来,安暖长舒几口气,“嗯,我知道了,那边估计已经开始了,走吧。”现在在这边干着急只会误事,俩人回去的时候外边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最后进去,穆梓舒护着安暖走,到了什么和程蔺两人身边。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刚刚找不到你们人差点就出去找了。”程蔺连忙腾出地方来给两人落座,安暖冷着脸没说话,两人发觉安暖有点不对劲,齐齐看向穆梓舒,穆梓舒也不说话,程蔺扯了沈默的袖子,两人靠的近,“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小两口吵架闹脾气了啊?”还是第一次这么看见。

“我看不是,你刚刚没看见他们怎么来的吗?先别管这些了,看中间。”沈默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一群人围坐着,中间站着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块黑布和一个盒子,站在中间的人还挺年轻,这应该就是那王爷了,“今天承蒙各位赏脸,大家待会儿尽情参加,我身子不适,今天就不主持了,劳烦年家主代劳。”

众人哗然,安暖奇怪的看向沈默,沈默表示也是满脸懵然,年家主走上近前,干咳连声,随后说,“是侯爷瞧得起我才喊我来的,大家伙应该都信得过我年某人吧?”周围叫好声一片,如此看得出这个年家主平时到底结交了多少了,这个时候安暖才看到了沈默说的危险,因为年家主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他们这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沈默提醒几人提高警惕,几人的凳子是拼在一起的,安暖和沈默坐在正中间,应了沈默说的,周边站着的人都是他安插在周围的,所以暂时性的他们现在挺安全,那边的年家主说,“各位来这边的大多数都是佼佼者,我也不敢称好,咱们长话短说吧,就按照往年的惯例来,算是皇上奖励给大家伙的,今天送来的这个东西是邻邦最常见的一种东西,今年比较特殊,如果猜出来的人呢是能够得到个东西的。”

“大家不能看不能摸,也不能闻,好了,大约就是这些了。”年家主说完之后安排人开始准备,这边沈默的脸色却忽然间就黑了,他这说的这些话无非就是在说,这是邻邦的东西,近几年呢周边一直不太平,基本上的禁止商路通往那边,以至于现在商贩这一行开始开倒车,能够知道这么熟悉的东西的人……

到时候随便安个什么意图谋反的罪名上去,脱都脱不掉,那还真是无耻,手段这么幼稚,偏偏你还躲不过,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串通好的,所以待会必须先想好怎么应对,桌子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沈默低头靠近安暖,“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安暖摇了摇头,“你当我是什么神仙,那玩意被锁在盒子里。”

果然后头的那些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去猜,不过只是动了动就立刻说猜不出来,就剩下沈默一人没去了,年家主看向这边,“怎么了?可是不喜欢参加这些东西?”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慢慢显露出来,沈默深深的看了安暖一眼随后走上前,“自然不是,都是惯例了,怎么能就让我一个小辈破了例子。”

沈默去推了推箱子,这边还没说结果,就听见年家主说,“往年都是沈家,今年我们都很期待啊,皇上说想见识见识沈家是否能够担当的起这个名头。”给沈默加压,意思就是沈默如果猜不出来,那就是代表沈家没那么实力独占一头,背后一双双死死盯着的眼睛,估计会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沈家,要是猜出来了那就代表沈家跟外邦的人有联系。

“是皇上高看我沈家了,人无完人,说实话这东西我猜不出来。”沈默硬着头皮说,周围一下子就炸开了,不少人立刻起哄,“我之前不是听沈家漏了风声,说什么这一次一定能够猜中吗?怎么现在就猜不中了呢?”另一边说,“对啊,区区沈家何足挂齿,就从来没有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的。”

年家主为难的看向沈默,“你当真猜不出来?皇上的意思是……”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嘴角咧开,上头的陆侯爷满脸怒容,猛的吼道,“大胆沈默!欺君之罪!”这该杀头的欺君之罪立刻就压在了沈默的头上,安暖看着沈默一人站在那儿,停止了腰杆,脸上还撑着笑颜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些年来沈默都经历了什么。

也是,她一开始就猜到了,年纪轻轻的能够在这里边站稳脚跟,如果没有一点什么过人的手段是不可能的,再来就是要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往前走,这碗饭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表面的风光是用了很多努力拼来的,有时候是九死一生,许沈默也做过许多谋钱害命的事情,这原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存在,有的只是利益的大小冲突,安暖忽然开始同情起沈默来了。

沈默笑道,“草民哪里来的欺君之罪?”陆侯爷鼻子里出气,“你还敢顶嘴,你沈家不是自翎代代出人才吗?怎么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愧为沈家人,之前沈老爷子不是还打了包票说你一定能才出来,今日还特地的请了人来观赏,这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你说你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理由太过于勉强让安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安暖,穆梓舒在这一刻戴上了面具,陆侯爷的视线还是在穆梓舒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年家主板着脸,“无礼小儿,你笑什么?”安暖咬着下唇,无辜的看着那边,“我年纪还小,你莫要吓着我。”众人汗颜,看安暖的样子的确还是个女娃娃,应该也快及笄了吧?

年家主转身看向沈默,“难道这就是你们沈家的教养吗?!”带着质问,这个时候见沈家有难了,他高兴还来不及,自然要赶紧落下晶石,还没等周围的人符合呢,安暖立刻瞪圆了眼睛说,“你是年家主吧,你可莫要欺负我表哥,我表哥人老实呢,那些小人就经常欺负他,甚么欺君之罪都能加在他的头上。”

陆侯爷喉头一梗,那小人不是就说他么?正要发作的时候安暖继续旁若无人的说,“不就是猜个东西吗?都说了年纪越大就越难猜,我们沈家虽说是人才辈出,但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啊?就连陆侯爷也会犯糊涂。”安暖拍了拍袖子,故意掐嫩了嗓子说,原本是不算小的,但声音嫩,也没人去在意她的年纪,对于他们来说安暖的确是太年轻了。

“哦?你说本侯爷犯糊涂,你可说了,说不出来就是以下犯上之罪。”陆侯爷也来了兴致,这女娃有点好玩,安暖看向他,这人似乎就是陆灵灵的父亲,“自然,侯爷想听小女娃子知无不言,只是在说之前还有个条件,我也想上去猜猜,万一给猜错了也还请侯爷原谅小女子年纪尚小不懂事。”安暖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围。

“侯爷!”年家主打断,“这里怎能容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此捣乱呢?眼下应该办正事才对。”年家主看向安暖,这女人败事,恐怕没有表面那个简单,在众人的眼神下安暖依旧是那副童真无邪的小脸,一旁的穆梓舒看的心都软了,要不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正想把小丫头狠狠的揉入怀中。

“年家主这就是小气了,我虽说年纪不大,但你们不知道我的本事怎能就这么怀疑我你?先前不是说我们沈家代代人才辈出,那不成之前捧的那么高都是唬人的吗?”安暖‘腾’的站起来‘蹭蹭蹭’几步就走到沈默的身边,陆侯爷认真盯着安暖很久,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但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也行,但如果你没猜出来我可就要对你施以惩罚了,既然你说你有本事,那就应该担当起那个责任。”陆侯爷一挥手就批下去了,安暖得意的冲着年家主吐了吐舌头,随后走到箱子那儿,搬起来使劲的晃动,年家主连忙说,“你做什么?!”安暖奇怪的看他,“我怎么了,我只是在辨别里边是什么东西啊?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说不能碰不能看的,我没动啊,我就晃晃听听声。”安暖手中动作不停。

旁边的沈默见此原本还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安暖这边使劲晃着,手里的动作不减,年家主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的确是没这个规矩,安暖撇了撇嘴,等着差不多的时候再凑到箱子口去闻闻,瘪了瘪嘴,“你这东西不太好说啊,应该是个种子,不过是什么种子嘛……”

安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惊了,就连那年家主和陆侯爷都有点坐不住,安暖摸着下巴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沈默的身边,“表哥,你低下头来。”两人说着悄悄话,一会儿后安暖仰着小脸,“我知道是什么了,这个是一种果子的种子,至于是什么种子嘛,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以前看过,果子外表是黄色的,呈倒卵形状,果皮很薄,味道形似鸡蛋黄,至于是什么地方的……”安暖笑眯眯的看向陆侯爷,“这个得看谁拿来的了。”

陆侯爷疑惑的问,“你可知道你猜错了?”安暖摊摊手,伸手就快速的从箱子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桌子上,众人一看,果然是那果子的种子,只是种子磕磕碰碰的有些塌陷,安暖刚刚闻那味道就是在闻会不会有蔬果木香,还真给安暖猜中了,成大事者必须先有胆量和一颗能够正常思考的脑子。

“陆侯爷怎么会觉得我认错了呢?我倒是觉得这玩意我没认错,对了,这个还是一个我刚刚认识的人告诉我的呢。”安暖笑眯了眼睛,跑向另一边,拽出了一人,那人就是刚刚跟安暖问路的,安暖说,“就是他跟我说的,他说他是外邦人呢。”安暖说的一点很认真,身后的男人脸色微变,“是,我是外邦来的,来了许久了,算是半个楼兰人。”

陆侯爷和年家主的脸色铁青,安暖戳了戳桌子上的种子,“我说今年也太寒酸了点吧,这种果子既然在外邦都是,那为什么赏赐这个呢?难道是说陆侯爷想害我表哥?这玩意哪天打起来了,这玩意可是烫手山芋吧,再怎么说,偌大的国库难道连这点子赏赐都拿不出来了吗?”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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