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进了屋,留下席南一个人留在原地满脸懵然。

安暖睡了很久,一觉睡到了竖日清晨,翠竹伺候着洗漱之后安暖就出院子坐着,翠竹去烫了个汤婆子塞给安暖,“县主,你用用这个吧,我们也就带了这么一个来,现在天气还冷着,你的身体又不大好,待会出了什么事姥爷可是要怪我的。”翠竹是心疼安暖,不知道是认床还是什么,昨晚上她听见安暖后半夜辗转了许久才睡着。

安暖敛眸,“嗯没事,你知道那席南去做什么了吗?”安暖一大早的就没看见了人影,院子里很寂静,翠竹刚要摇头,想起来了,“我起来的时候听见他好像是说去晨耕,是农家人的习惯,他们后头不是种了许多东西?”翠竹给安暖倒了杯温水,暖暖身子,安暖闻言点了点头。

鸡蛋不适合携带,这边其他的别说,连只家养的鸡都没有,哪里来的鸡蛋,还有那些字细面粉更是买不起的,安暖一想起和这个就头疼,人是铁饭是钢,这不吃也不是办法,起了火,安暖将昨天剩下的芋头放了进去煮熟,随后安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个院子不大,算不上四合院,约莫着有三间房,一个厨房,厅室也没个。

茅房是自己搭的,还算干净,后边有一个小院,安暖去抓了把土,这太过于干燥根本不适合种植任何的东西,抬头就看见院子那边探出几个小脑袋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对视上之后那边的人忙慌慌的离开,响起了孩童的推搡声,安暖听见他们这般不由得响起了昨天的那个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席南的院子是正好在正中间的,真真的是最大的屋子,也是唯一的院子,其他的都是一个低矮的土砖屋,这要是下暴雨基本上是要完的,这个镇子是刚好在几座山之间,有没有别的出路安暖暂且还不知道,等有了机会再去周围看看,安暖回去后见芋头都熟了,拨开后在锅底抹了一层油,将芋头按压成泥,后压成饼的形状,放下去后烙。

安暖肯下料,十来张饼不一会就烙好了,外边正回家的席南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脚底下的步子忍不住迈快了些,路上的人无一不问席南家里头是怎么了,这么香,席南都说了是安暖在做饭,这更加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朝着席南院子里去,一个个的趴在围墙上看人,赶巧的席南刚刚推门而入,安暖就将东西给端出来了。

一张张烙的金黄的饼子放在盘子里,安暖没去管他,继续回了厨房,量了米煮粥,煮粥的活计就交给翠竹来做,两人坐在院子正中间,安暖不说话,愣愣的看着那边似乎是思考什么,席南肚子早就饿了,现在看见这些难得见的好吃的,口水直冒,但毕竟人人家做的,人家都没说现在吃,他先忍着点。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席南问,转移一下注意力,许是安暖没有架子,他自认而然的就将人当成了朋友,安暖回神,“如果你接下来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带我去周围转一转。”安暖决定早一点去,早一点出策略的话也能更完善一点,席南点头应下了,“待会等日头再高一点我带你去,这周围有很浓的雾气,一般的话独自一人出去是会遇上狼的。”

“这边有狼?”安暖有些诧异,席南欣然点头,“是的,我们这一片的人可以说都是大山养活的,不是经常去打猎,镇子里一年半载的才会有狼下来,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禁闭门窗,所以也没很大的危险,等雾散去了之后我们才会出去,你说你有办法,是对于那些土地的吗?”

“嗯,等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安暖敛眸,翠竹端着粥回来,熬的浓浓的,两个女人都是正常的碗,就唯独席南的碗要足足大三杯,席南不好意思道,“毕竟是你们的东西,我吃的最多会不会不太好?”就算他脸皮再怎么厚吃人家女人的东西也不太好,翠竹在安暖身边小心坐下,随后说,“是我们县主的意思,县主说你要干活,所以让你多吃点。”

席南诧异的看向安暖,安暖闻言抬头,“吃吧,算是借住费。”席南从开始也没对安暖做出无礼的举动来,安暖对于这个人还是挺看好的,如果他不会跟普通人那么愚蠢的话,席南低头喝粥,安暖和翠竹吃了一两个饼子就饱了,剩下的全部都是席南吃的,席南摸了摸肚子,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饱。

“要等对吧,那我先回房了,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安暖独自回去,翠竹端了东西回去清洗,席南看着安暖清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具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是说不清到不明,罢了,只是朝廷派下来在这边办事的人而已,没必要太过于了解,他这么跟自己说着转身去了后院。

安暖的房间有一个小窗子,窗子靠近了桌子边,安暖搬了长凳过去,拿了东西垫着,倚着窗台边上看外边,就她这边瞧是没什么雾气,站起身了往外就能看到比较远的地方,偶尔从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冒出来几声狼叫证明一下这些狼是真实存在的,安暖是怕狼的,不过席南都说了狼很少来村子里,那大约是没事的。

翠竹从外头进来,一边擦手嘴里一边念叨,“县主,这儿要比我们那里还冷着,洗衣裳都洗不成。”安暖斟酌片刻,“嗯,我带的衣裳够,没必要每天都洗,两三日洗一次烧了热水去洗罢?”翠竹这么一听叹了口气摇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听说这边的水都要从山涧挑回来,我这么大肆用水是不是不大好?”

“你先用着吧,之后的事情我再来想办法。”安暖说,时间慢慢过去,翠竹一直在给安暖整理东西,闲下来的时候安暖的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浮现穆大哥的脸,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苦笑,看来还是没办法避免那句话,女人总是容易在感情的路上栽跟头,她也是,想问但问不出口,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

午间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席南背好了家伙,腰间别了把砍刀,安暖轻装上阵,席南撇了一眼安暖瘦小的身板,“县主,你待会要是走不下去了你跟我说,我驮着你回来。”安暖摆手,“没必要,走吧。”几人上了路,路上经过镇子,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个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安暖。

忽然有人叫住了几人,安暖回头就瞧见两人朝这边走来,是前天来的那个男人和妇人,妇人扯了扯旁边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县主,我们这几天忙着,所以一直没来看你,主要是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来拜访你,刚好我们新得了只兔子,就当做是当天县主你救了小六命的谢礼吧,还请县主莫要嫌弃。”

“不用了,留着给小六补身体吧。”安暖拒绝道,两人面上有些过不去,安暖了然,“那行,只是我们现在要出门,你们待会放进院子里去就好了。”现在要是不受下的话估计两人会一直扯着这件事不松口的,看安暖收下了之后神色才缓和许多,妇人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暖,“县主会吃了他吗?”

妇人连忙将孩子往回扯,安暖想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旁的席南上前来,“好了,县主我们先走吧,我看这天气估计不久之后就要开始下雨了,那个时候就不太好走山路,起雾之后也就危险了。”其实他只是看不惯而已,怕安暖觉得尴尬,安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小六扯了扯妇人的袖子,“娘,为什么不让我跟县主说话啊?县主是个好人。”县主长的漂亮,又会给他饭吃,妇人蹲下身,拍了拍小六身上的灰尘,“小六啊,她是县主,跟我们不是一种人,咱们在当官的上面吃了不知道多少亏了,就算县主她……唉算了,等你长大了以后就知道了。”

安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就算是知道心情也不大好,“县主,他们是太过警惕了,你别往心里去。”席南说,安暖目光直视前方,“我知道,没什么,以前这种事情很多。”可能还是希望被承认吧,安暖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

见安暖如此席南也不再说什么,田距离镇子不是很远,因为这里土地稀缺,安暖远远的看过去,稀稀疏疏插着的秧苗,叶子有些都泛黄了,安暖蹙眉,靠近的闻还能闻到田地里的恶臭,仔细瞧是有些秧苗都烂了,泡在水里头,水也没怎么换,上边结了一层的垢,还有些土地已经被感染了,全是散发着腐臭的烂泥。

安暖捂住口鼻,“你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席南也是深深叹了口气,“我们原本人就不是很多,用的水都是从那边的山涧上来的,因为没什么银子,那些商人也不愿意到这边来,所以我们都是拿了自家打的猎物去卖,或者是一些自己做的东西卖个几文钱,再买了东西来补贴家用,这些谷子收获甚少,唉。”

“你们这样下去也不行,土壤的问题再加上……罢了,我看现在还没那么快下雨,你带我去你们挑水的那个山涧看看吧。”人离开了水是活不下去的,席南点头同意,山涧距离镇子里还隔了一个小山头,几人得需翻过去了才能看到,山上的叶子上还留着晨露,安暖才走没多久就被沾湿了鞋袜。

席南走在最前面,手上紧紧的攥着砍刀,警惕的看周围,安暖疑惑的问,“难道这一片经常有狼出没吗?”席南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经常了,将砍刀收回去,“倒也不是,这一片平时还是蛮安静的,只是害怕万一碰见了没办法保护县主,再翻下去就好了。”不似爬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头。

越走越近安暖已经可以听得到那边的溪流声,是从山上下来的小瀑布,源头是哪里席南也不知道,因为前面有些危险,所以席南拒绝了安暖要过去看的请求,山涧的水之在这一洼流淌,旁边有支流流去相反的位置,瀑布的激流飞溅下来溅到了石头上,周边的石头长了一片片的青苔,安暖蹲下身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我看这下边的石头和土地,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挖过去一条道,不这样的话水是没办法过去。”安暖说,席南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想要把水给挖过去?这路也不远,这样的话要不少的人过来帮忙,而且中间还有一个坡,水是没办法过去的。”

“所以说你们才被骗啊,谁跟你说要从中间过,绕过去不就好了。”安暖回答道,席南喉头一更梗,正要争辩就听见安暖抢先说,“我想你肯定要说什么很危险的,饿死和现在冒着危险去引流,你们选一个吧,就是一个死的窝囊,我说的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安暖当然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席南低沉着眸子没说话,气氛开始慢慢凝固,安暖正要起身,忽然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前面栽去,安暖心下发怵,忍不左怕的闭上了眼,腰间一暖,随后感觉到身体往后去,安暖睁开眼就对上了席南的眸子,席南扶着安暖站稳,“县主你可要站好了,听说下边还有水蛇。”

安暖脸色白了白,脚步有些虚浮,掉头往回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算是离开了那儿安暖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想到刚刚那个场景就觉得心里不打舒服,席南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脸色不太好的安暖,其实这个县主也还是个女人嘛,这几天的相处让席南感觉的是这个女人很要强,也很聪明,似乎要比他更强,心情不知道为何好了许多。

回到镇子里,这会子天色也暗下来了,安暖决定今天的事情先推后一下,之后再过一会跟村民说,回了院子里,兔子被绑着挂在树枝上插在门口,也没人拿,都晓得是给县主的,谁敢碰,看都不敢多看,席南将兔子收进去,先拿了竹篮子罩着,安暖在竹篮面前蹲下,伸手去逗兔子。

“翠竹,家里头还有菜叶吗?”不知道为何安暖想起了小白,好像也很久没去看它了,翠竹回头去找,席南擦着手从那边来,在安暖的身边蹲下,看了几眼安暖再看向兔子,“县主要养它?”安暖摇头,“只是死之前的最后一餐吧。”也不知道为何多了这些思绪。

“这种兔子很多的,也不值钱,这兔子受伤了,就算好好养着也活不过明天,村子里也没给兔子用的草药,是养不活的。”席南在旁边解释,似乎是在安慰安暖,安暖抬脸,笑道,“嗯

!”起身往后走,似乎脚步都要轻快许多,席南看着安暖的背影,缓缓捂住心口,刚刚好像跳快了几下?

不一会儿果然下起了雨,现在下雨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安暖搬了长凳坐在院子里的屋檐下,翠竹拿了东西挡住下边,防止又雨水溅进来,安暖手里捂着汤婆子,披着披风看外边,发愣,翠竹帮安暖捏着腿,“县主是在想姥爷吗?”安暖回神,好笑的戳了戳翠竹的额头,“怎么你就这么确定了?”

翠竹嘟着嘴,“县主每一次这样一定是在想事情,现在能想的那就只有姥爷啦。”翠竹俏皮道,“姥爷也一定在想县主你呢,姥爷说了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来找县主。”安暖没回,许久后喃喃道,“是吗……”似问非问。

下午席南从外边回来,手里拿了个树叶抱着的东西,他刚刚说了好像是出去处理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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