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大人,我想先看看守夜人的城市规划,好评估出我们需要提供你们多少的资金。”纳霍·第米提斯说道。
“没问题!”威尔很爽快。
对方是银行家,自然要先验货。
“威尔大人,你是我在商业合作上遇见过的最干脆的客户。”
“我喜欢直接,为自己节约时间,也为合作伙伴们节约时间。”
“不错,但对于你这样的大行家,太过厉害,我决定对你进行分期付款。”
“如你所愿!”威尔笑道。
“第一期,就先投资你的城市建设吧,同时,我需要你无偿提供给我一块地,我要在这块地上修建铁金库的第一个银行分部:守夜人银行。不管是贷款一枚铜星,还是存款一个金龙,我们的银行都承接。”
“接不接兽皮抵押?”威尔问道。
“不接!”
“对于没有钱只有物的数万自由民来说,更大的利润并不是金钱借贷,而是物物互换,或者是以物抵押钱,这在守夜人的城市中行得通,能更快的帮你建立起借贷信用和渠道。”
纳霍沉思了一下:“可我们做的是银行生意,如果做抵押?……那就成了货物贸易了。”
“抵押的东西太多,而自由民又无法赎回的话,东海望的贸易路线一直为你的货物敞开着。你要是怕麻烦,直接交给我的贸易赏船就行了,你只管等着收钱就行了。”
“不,我想业务单纯一点。”
“那你就在白港去开设第一家银行,比在守夜人城市里开设银行要强十倍以上,那里的平民和贵族都是以金钱交易,流通金龙银鹿和铜星,而我们这里,数万自由民,一万狼林山脉,数千原住民,他们更多的习惯是物物交换,纳霍先生,你需要一个过渡期。”
纳霍再次沉默。
他执着于过去的千年历史传统生意经而暂时无法跳脱出来,以典当的形式进行银行生意,他觉得银行的生意就会变得更加复杂,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做贸易的,而不是纯粹的银行。
威尔说道:“走吧,纳霍先生,我们先看看我的城市规划。”
“好!”
*
一辆‘敞篷’马车,威尔和纳霍站在马车上,马车夫的鞭子虚虚的在空气中炸响,驱赶着马车行走在能四马并行的小道上。这是村与村之间的道路,而城市和城市之间的道路,是并排八匹马的宽度。
“这是鼹鼠村!”威尔说道。
鼹鼠村从地面搬到了地上,房屋一间接一间,从外表看都是一模一样的结构。
“这个村子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十倍,居住着原住民,守夜人的家人。”
“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啊!我记得你的长城军团有数万人,这里可最多能容下几千军人的家属。”
“地下比地面大了三倍。”威尔笑道,“凛冬一到,地面的积雪比人高,人是无法在地面行走的。于是人们都在地下生活,就好像鼹鼠。”
“哦,那我得去地下看看。”
“那就去看看!鼹鼠村里居住的军人家人,都是将军百夫长等人的家属。”
“士兵的家属不在这里?”
“在鼹鼠村后面三里,有一个军人镇,比鼹鼠村大了数倍。”
两个人说着话,马车沿着斜坡下到了鼹鼠村的地下。
地下的道路更地面的更宽,人们来往不绝,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都挂着灯光,路口,有火油点燃的火炬在燃烧照明。
“道路火炬都是从不熄灭的么?”
“会熄灭,进入晚上十点后就会熄灭一半的火炬。”
“这得消耗多少火油啊!”
“火油?狼林山脉上,火油都从地下直接冒出来,能用几千年吧。”
在威尔和纳霍的身后,跟着威尔大人的侍卫和纳霍先生的四名剑士,随从骑马,铠甲长剑,威风凛凛。
马车经过大吉莉的家门,门口地下歪着一个剑客装束的人,满嘴酒气,手里还拿着一只可以直接饮酒的小酒壶。另外一个骑士装扮的年轻小子站在他身边,满眼幽怨的看着地上的醉汉。
马车声响,醉汉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而年轻人转头则看见了威尔和纳霍,他顿时大喜,跑步上来,就站在路当中,迫使马车不得不停下。
“威尔大人,您回来了。”年轻人又惊又喜。
他是威尔的贴身侍卫之一:波德瑞克·派恩。
“还没有回黑城堡,我带纳霍先生来看看我们的城市建设,纳霍先生是个大金主,我们需要他的钱。”威尔笑道。他向波德瑞克伸出手,波德瑞克伸手握住威尔的手,威尔微微用力,波德瑞克跳上马车,三人站在马车上同行。
门口地上的醉汉自然是詹姆·兰尼斯特。他是威尔的剑,负责在这里保护威尔的孩子:被梅丽珊卓认为是未来的光明使者的小威尔。
马车驶过大吉莉的家门,地上的詹姆都没有抬头一下,很惬意的歪在地上,自顾自的喝酒。
“波德瑞克,我的小威尔怎么样了?”
波德瑞克顿时讪讪,欲言又止,他和纳霍的目光一对,突然就拿定了主意,闭紧了嘴。
这孩子太实诚,连撒谎都不会。
他不想撒谎,又不愿意说出实情,于是他选择了闭嘴。
威尔哈哈一笑。
他倒是不担心梅丽珊卓会对小威尔怎么样,有波德瑞克和詹姆在,还有他的母亲大吉莉,还有一大家人在宠着那小家伙,只是,如果是好事的话,波德瑞克肯定已经说出来了。但如果是坏事,也不可能。
“威尔大人的家在这里?”纳霍问道。他看出波德瑞克和地上的醉汉都是窄剑在身,这风格和他的四名布拉佛斯的剑士相似。
布拉佛斯的剑士以轻灵速度快闻名,为了速度快和轻灵,剑太重太长都不合适,这也形成了布拉佛斯出来的剑士都是窄剑。
而在维斯特洛大陆,因为战争的原因,剑以宽厚长刃为主,主力量和大开大合。而布拉佛斯的剑士,主游侠和流浪,看重风度和审美,窄剑也就更具有方便性。
*
0879章之2鼹鼠村、士兵镇、守夜城。
鼹鼠村后面就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镇,和海豹湾的东海望小城中间有个自由贸易的市场。
马车在鼹鼠村村口停下,波德瑞克下车,挥手和威尔等人再见。马车继续南下,而波德瑞克自行返回村子,回到大吉莉的家。
马车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小镇。
说是小镇,其实更像小城。
这里主要以士兵们的家属居住为主,地面建筑比鼹鼠村更整齐,房屋修建也更高,地下的建筑同样出色,有地下通道和前面的鼹鼠村和东边的东海望的城市相连。
纳霍看了士兵小镇后惊讶不已,这些建筑修建的规整性和地下排水都非常了不起。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地面的建筑令人大开眼界。
整个地下,就是一座城。
这得花多少钱?如果这些钱都是威尔大人出的,那么威尔大人的钱是从何处而来。西境兰尼斯特欠了铁金库不少钱,这次纳霍希望能说服威尔大人,把西境的欠账给一起还了。现在还不了也没有关系,算在未来的王国头上就行。
这也是铁金库惯用的招数——扶植新的力量起来,这股力量必须承担铁金库以前的欠账,尽管这跟新的力量毫无关系。
从小镇出来,马车继续向南。
纳霍已经对威尔的大城市规划有了较深的了解。后面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城:守夜城。里面能容纳十万人的居住空间,地下的建筑和地面的建筑都还在修建。守夜城的居民是来自绝境长城外面的自由民和狼林部落的自由民,长城军团的士兵的养老院,伤残员,都将在这里居住。
其中一栋红色而巍峨的建筑吸引住了纳霍的目光。
“那是什么建筑?”
“火术士总部大楼。”
“火术士?”
“对,研究野火物质的火术士,当然他们更愿意人们称呼他们为智者。”
“智者?”
“对!”
“威尔大人旗下有多少火术士。”
“目前大约已经有千人了吧。火术士不住在这里,在靠东边的海边,有一个火术士小镇,里面集中了大陆所有的火术士和火术士学徒,还有火术士学校。”
“这栋大楼就在这里闲置?”
“当然不是,这里面住着大智者亚度尼斯和他的助手们。总部大楼主要以研究理论和储存学术资料为主,还有和其他信仰的大巫师们的外交。”
马车继续前行,各种酒店也陆续出现,纳霍惊喜的看见了来自布拉佛斯的酒店。这里是个开放的城市,任何人都可以来这城市里做生意,数万人的居民,日常消费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各种各样的商店已经开业,很多货物摆满了商店内部的货架。
*
第二天,纳霍发现了一个城中城。
第三天,专门的城墙,但并不高,巍峨的大门,巨大的岩石砌成的墙壁,大门口的门框装饰雕刻着一把黑色的窄剑,上面有三个大字:圣裁城!
“这是什么意思?”纳霍指着圣裁城这几个字。
“任何罪恶,纷争,是非曲直,今后都能来这里寻求神的保护,得到最公平的裁决。”
“什么神如此厉害?”
“时空之神!”
“威尔大人信仰的是什么神?”
“时空之神!”
纳霍笑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时空之神。”
“任何神,都在时间和空间里;任何生命,都逃不过时间的脚步;任何事情,在时间和空间里都是永恒。理解了时空之神,我们能明白世界的前世今生,能明白日月星辰,事物兴衰。”
纳霍发出请求:“威尔大人,我能进入圣裁城去看看吗?”
“不能,除非你加入圣裁堂成为一名信徒,或者是你有事情需要裁决。”威尔淡淡说道。
“哦,圣裁城谁在掌控?”
“时空之神!”
纳霍耸耸肩膀,知道自己白问了,威尔大人不肯说,那么好吧,他暂时不问好了。
“威尔大人,我的银行分部准备就盖在守夜城的城中心,你看行吗?”
“如你所愿!”威尔对纳霍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纳霍都怀疑威尔大人是不是铁金库里的一员了。
“我看中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盖成银行分部吗?”
“守夜人地盘上的任何地方,你看中了,我们就盖!”威尔笑道,“纳霍先生既然不怕异鬼来袭的冲击,愿意拿钱出来帮助我促进守夜人辖地上子民们的钱物流通,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先生如果并不愿意增加抵押物这个项目的话,我就来做了!”
“威尔大人来做?”
“是的。你们投资的钱进来,我的钱就撤出去,我来做抵押典当的生意,在每个小镇,多个小城,也在守夜城里,开设典当店铺。子民们的兽皮、武器、玉石、家传宝物,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抵押换钱。”
“不。不不不!”纳霍连忙说道,“威尔大人,我们铁金库在这里开了银行,最起码二十年里,不能有其他任何性质的银行出现。”
“我的典当行不是银行。”
“但性质跟银行差不多,并且会威胁到银行的生意。当大家发觉物物交换和典当更方便的换到钱,他们就不会来我的银行了。”
威尔哈哈一笑:“纳霍先生,要么你们银行兼做典当,物物相换,要么我来做。”
“不不不,威尔大人,你不能这样。”
“就这样了,此事不再讨论,要么你做,要么我做。决不能不做!”威尔断然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和纳霍不一致的时候,当然,以威尔大人的意见为准,并且绝对不容反驳。
纳霍怔了半天,说道:“好吧,我们做!”
他是绝对不能容许任何能威胁到银行生意的商业行为的。签署合约的时候,威尔就会知道纳霍是个有多么苛刻的一个人了。
不过,第一代资本家都这样:垄断是唯一目标,并且六亲不认。
*
“那是什么城?”纳霍又发现了一个城中城。他觉得有些面熟。
“黑白院的分部!”威尔笑道,“只是他们在维斯特洛大陆不叫黑白院,而是陌客,那是无面者们第一个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