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脸色青灰。死期将近,他退无可退。
如果他够勇敢,只要自尽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可是他实在是舍不得啊!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好一个豫王。上回他泼脏水给神鹰佣兵团,豫王他根本就不信,可面上却是佯作不知。一转眼,就直接把他往死路上送!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豫王竟然如此阴险。
他要处置自己,偏偏不自己动手,还将他扔到了宁王面前。如此一来,宁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保他,反而会撇清关系。
偏生自己受组织限制,不得吐露半分实情,否则必招杀身之祸!
那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将一切归罪于豫王和谢智明的仇怨,反将豫王一军。
这样,既保护了自己,也没有违背自己对组织的忠心。对!就这样!
敬王一直在等着钟书招供,可他许久未出声,敬王未免觉得他耍滑头不老实,又欲要拳打脚踢。
钟书惜命,赶忙叫喊道:“我说!我都说!”
敬王这才放下了拳头。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命令道:“那就赶紧说!如实招来。”
钟书暗自看了宁王一眼。宁王拼命对他使眼色,钟书要是敢乱说话,就别想活着走出御书房了!
谁知,钟书回了宁王一个安定的眼神。而后,他自己要从地上爬起来,敬王身边的人却是阻拦他,硬是压着他跪下。
钟书挣扎不过,便不反抗了。他抬头环视了一周,说道:“不错。就是我,伙同昭王毒杀先帝的!”
祈王一听,实在气不过,冲上前去又给了钟书一脚。“你承认了!你果然和昭王那畜生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
祈王发起怒来,比起敬王更是凶狠,他每拳都是打到肉的,钟书被他摁在地上暴打,口中惨叫不断。
宁王看不下去了。虽然觉得祈王直接把钟书打死在这里也不错,一了百了。但这御书房毕竟是他的地盘,他哪能让祈王如此放肆?
“大胆!祈王兄,这里是御书房,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这个钟书纵使有罪,也由王法来处置,轮不到你滥用私刑!”
祈王听到宁王的警告,这才住了手。但他毕竟是兄长,哪能失了面子和气度。他没有回复宁王的质问,只是轻哼了一声,退了开来。
宁王看了钟书一眼,他被打得够呛,脸上添了几道青紫。别提宁王心情有多郁闷了,鬼知道钟书怎么会落到敬王手上去的,这不是成心坏他事儿吗!
片刻后,等宁王压下了翻涌的情绪。这才开口说道:“还有什么话,继续说下去。”
钟书呸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沫。原来他已经被祈王给打断了一颗牙。
此时,敬王居高临下看着钟书,“说,你是如何搭上昭王的船的?你们谋害父皇的动机又是什么?你还有什么同伙?一一招来,或能饶你不死,若有虚言蒙骗我们,直接就地处决!”
钟书此时可怜得紧,又不敢哀嚎,只得理了理思绪,交代道:
“这一切,都是我们家团长指使我的!因为我家团长和豫王有仇,他要报仇。可民不与官斗,团长他策划许久,挑上了昭王,他命我接近昭王挑唆他谋逆。毒药也是我家团长准备的,他说只要等昭王登上帝位,就可以借昭王之手除掉豫王!”
宁王一听,眼前一亮。
好啊!真是舌灿莲花,三言两语就把罪责全都栽给了别人,还反拉豫王下水。漂亮!
“豫王弟,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宁王收敛微妙的喜色,神情不悦。
敬王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钟书竟然反诬他的弟弟?!
“胡说八道!你死到临头,竟还随便攀咬人,当豫王弟好欺负是吗?本王杀了你!”
宁王呵止道:“敬王兄为何如此着急?豫王弟自己都还没表态呢。”
敬王心有不甘,也只得悻悻收手。
谁知,烨麟不慌不乱,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你家团长?与本王结仇的团长,只有神鹰佣兵团团长谢智明而已。”
宁王双眸一瞪,厉声呵斥道:“所以,豫王弟你这是承认了?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由你惹起的?你究竟是与人结下了怎样的仇怨,竟让人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我风翊皇室!”
烨麟神色无辜,说道:“我与谢智明有仇怨不假,可这也只是我和他的事情而已。可这分明是谢智明睚眦必报,故意将个人恩怨上升发酵。至于差点引起朝廷动荡……这并非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