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还未亮,外面还黑漆漆的,唐母就抹黑起来给唐元宵做上了饭。
唐元宵听到动静起来,看着厨房煤油灯下忙碌的唐母,表情复杂。
“妈,我来帮你。”
“你怎么就起来了,是不是吵醒你了?你快去接着睡,我不用你帮忙。”唐母急了,催着他去睡。
“我也睡不着。“唐元宵摇头。
整个杏花村都在静谧中,怕吵醒苏梨和小唐陌,母子两在厨房忙碌,偶尔低声交谈两句,气氛温馨又惆怅。
东方慢慢亮堂起来,唐母看了看忽然抹泪。
“汤圆,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遇到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以后真的会好好对苏梨的,真的...”
唐元宵深深叹了一口气。
“妈...您别哭了...”
他顿了好一会,“接下来这半年,您千万不要再冲动行事,对苏梨...你不要惹她烦,也别要求她一定原谅你对你笑脸相迎。”
“你们...随意相处就好。”
唐母呆了一会,“汤圆,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家人就该亲亲热热相处,你放心,我会好好求得苏梨原谅的...”
“妈,不用了。”唐元宵打断了她的话,“您就听我的话吧,别老想着苏梨原谅你。”
他叹了一口气,“有人捅了我两刀子,回头说他不是故意的来求你原谅,您能原谅他吗?”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捅了你两刀子,谁动了你我不捅回去就好了还原谅,怎么原谅...”
唐母理所当然回答着,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唐元宵静静看着她,“妈,你往苏梨心口捅了两刀,还非得她原谅你吗?”
“我不是故意的,汤圆,我不是故意的...”唐母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是啊,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唐元宵眼底无奈一闪而过。
就因为她不是故意的,才更可恨可怕啊。
“妈,以后你别想什么亲如母女之类的也别总去烦苏梨,远远处着就好,也别怪苏梨对你冷淡。”
唐母捂嘴抽泣,“汤圆,你这么说我好怕苏梨...苏梨恨我怎么办,你又不在家,我怕...”
唐元宵听了无言了片刻,认真看着唐母的眼睛摇头,淡淡道。
“妈,苏梨不会对你如何,你不用怕什么。”
唐元宵语气很淡,却无比笃定。
唐母喃喃了半响,想起之前的事忽然问。
“汤圆,你为什么那么相信苏梨?”
唐元宵看了眼唐母反问,“你不相信吗?”
苏梨对唐母的隔阂,比唐元宵想得大,可他知道,苏梨不是会像一般女人折磨婆婆一样对唐母...没有缘由的,他就是如此笃定。
五天假期,很短暂,可足够他了解苏梨很多。
唐母看着唐元宵的表情呐呐无言。
天蒙蒙亮,苏梨就起来了。
唐母和唐元宵已经做好了饭,“正好起来了,洗了脸吃饭,吃完刚好走。”
苏梨也不啰嗦,直接坐下吃饭。
“苏梨,你今天能回来吧?”吃着饭唐母小心翼翼问。
唐元宵筷子一顿,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苏梨头也不抬,“事情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明天才回。”
唐母欲言又止了一下,看看唐元宵讪讪闭嘴,“哦。”
吃了饭,将所有要带的东西都放在院子,唐元宵抬头看看天色。
“我去看看陌陌。”
他想最后看一眼小唐陌,刚说完就听咔哒一声,房间门开了,小唐陌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
“爸爸,妈妈,奶奶。”小唐陌看着苏梨唐元宵的样子,抿了抿嘴,“你们要走了吗?”
“嗯。”唐元宵快步上前一步抱起了小唐陌,“爸爸要走了,你在家乖乖听妈妈还有奶奶的话好不好。”
“嗯。”小唐陌小手抱住唐元宵,“爸爸,我会想你的。”
“嗯,爸爸也会想陌陌的。”唐元宵看着小唐陌到底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
小唐陌小脸微红面上闪过羞涩,却还是捧着唐元宵的脸亲了一下。
亲完小唐陌就返身朝苏梨扑来,“妈妈。”
苏梨急忙上前接住他,小唐陌将脸埋在苏梨脖子处,偷笑不停。
唐元宵看着他的样子,摸了摸自己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拍了拍他的小屁屁,“爸爸走了。”
“嗯。”小唐陌懂事的往下滑,“妈妈你早点回来。”
“妈妈明天才能回来,小陌在家乖乖听话,不要去村口等妈妈了知道吗?”苏梨摸了摸他的头。
小唐陌眼底暗淡了一分却使劲点头,“好。”
唐元宵和苏梨拿好东西,唐母牵着小唐陌一直将两人送到村口。
“妈,陌陌,快回去吧,别送了。”唐元宵声音低沉。
“你们快去吧...”唐母挥手,眼泪吧嗒吧嗒掉。
“妈,您好好照顾自己...陌陌,再见。”唐元宵狠心回身,头也不回大步往前。
“爸爸再见,妈妈你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小唐陌挥手,不忘嘱咐苏梨。
苏梨点点头,跟上了唐元宵的脚步。
走出好远了,回头还能看到村口站着的一大一小人影。
唐元宵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顾往前走。
翻过山前,他才终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母亲他的儿子他的家。
翻过山头,唐母小唐陌看不到他们了,唐元宵脚步顿时慢了些也沉重了很多。
他等着身后的苏梨上来,伸手去接她背后的东西,“我来背。”
苏梨皱眉,“不用。”
“给我吧。”唐元宵二话不说接了过去,“这点东西我累不着,负重越野比这重多了。”
唐元宵将所有东西背上身上,苏梨身上就只有她随身背的一个小包了一身轻。
“你走前面,累了就休息。”唐元宵对苏梨说道。
苏梨知道他想让自己控制速度,也不废话,一言不发走在前面。
她也是从小走山路走习惯的,速度并不慢。
两人沉默着往县里赶,唐元宵在路上几次想说话聊天,可惜自己嘴笨说不了几句,说了苏梨也没搭理,一次次下来看苏梨脸色不好,也不再开口。
“渴了吗?喝点水。”走了一个多小时,唐元宵再次开口。
苏梨摇头,继续往前走。
唐元宵站在原地,看着苏梨的背影,眸光深深。
走了四个半小时,两人在十二点前赶到了凤城县赶到了县公安局。
才到了公安局门口还没和门卫大叔说找方公安,里面的方公安看到苏梨,已经大步迎了出来。
“苏梨。”方公安满脸笑容。
“方公安。”苏梨一直冷淡的脸看到方公安瞬间也绽放了笑容。
唐元宵看着苏梨脸上的笑,表情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