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枝一听就知道小米和她一样,是光着被关着的,“好。”
“你们别下去。”苗枝抹干眼泪急忙去找了一套衣服。
苏梨和苗枝下去,看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已经不成样子的小米。
“苗枝!”小米颤抖着抱住苗枝嚎啕大哭。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苏梨看着相拥哭泣的两人,心痛如绞。
“好了,好了。”她将衣服披到那个伤痕累累的小米身上,因为愤怒,全身都在颤抖。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我不是在做梦对吧,不是做梦...”
小米硬是打了自己两巴掌,确认自己不是做梦,才再次高兴起来。
等将小米带上去,不管是邬生,还是公安,都一脸沉重。
“走吧。”公安开口,带着那会计就要走。
“等一下。”邬生和苏梨都要说话,苏梨先一步开口。
苏梨叫住人,走到那会计面前。
“其他人呢?”
那会计目光一闪,“什么其他人?”
苏梨冷笑,“别跟我装傻,其他的之前买回来的女人呢?”
那会计装听不懂,“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这不就买回来两个吗?都救了啊,其他的不都是在那院子里吗?”
苏梨眼底满是冰冷,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会计看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村做的什么,还就买了两人,你们村世世代代的不知道卖了多少女人,买了多少女人!”
“趁着我好说话,快一点带我们去找剩下的人,一个也不准少!”
会计听到这里面色大变,这女人到底怎么知道的,他还想挣扎争辩一下,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明明是一声轻笑,那会计却全身毛骨悚然,汗毛倒立,惊疑不定看向了淡淡走到一边的邬生。
邬生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飞快循转玩着。
“你撒一句慌,我要你身上一个东西,少一个人,我再要你身上一样东西,你自己衡量着办。”
“你...”会计大惊,“什么叫我身上的东西?”
“一只手...一只脚...一个耳朵,都是你身上的,还是...”
邬生淡淡说着目光忽然往他肚脐下扫了一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会计中年了,可还是男人,听了差一点没失禁。
“你...你这个魔鬼,你算什么公安!”
邬生表情依旧不变,“我没说我是公安啊。”
会计看看苏梨,再看看邬生,最后闭了闭眼,只剩下满身的颓然和绝望。
“好...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他带头向前走去,公安满脸惊疑跟上。
“苏梨,什么意思?还有其他人?”苗枝拉住苏梨的手,满脸惊疑,一边的小米同样不敢置信。
苏梨点点头,“嗯,还有,你们不是第一个,如果不是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梨的目光幽幽看向了村长家的方向,那个院子里...帮忙看着苗枝他们的女人中...也有很多是买来的。
而她们早很早很早以前...也经历过苗枝他们经历过的一切。
可是最后...她们被悲哀的同化了,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里,开始和桃源村的人做起了一样的事。
苗枝和小米还沉浸在苏梨说的话中,没看到苏梨说不出悲哀的眼神。
邬生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抱着小唐陌上前,“走吧。”拍了拍苏梨的肩膀,无声安慰。
苏梨看着邬生的眼睛,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的,深吸一口气点头,“走。”
这一夜,桃源村的狗叫了一夜。
这一夜,苏梨他们一行人,在这个如山如画世外桃源般的桃源村里,又救出了六个被关在地窖的女人。
这些女人,时间最短的被关了两年,救出来时,还大着肚子,神情恍恍惚惚。
时间最长的被关了十二年了...常年不见阳光,在那地窖中,精神已经失常,身体也不行了。
明明只有三十几岁,却如同五六十岁一般,瘦骨如柴,人不人鬼不鬼。
她们被关的时间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她们都没能安下心来做乖媳妇,即便生了孩子也一样。
她们跑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又被抓回来。
怕她们跑了,最后不得不一直关着她们,被扔在了地窖里,光着身体暗无天日的渡过了一年又一年。
她们被救上来后,苏梨、苗枝还有小米,都受不了的哭了。
苗枝和小米更是一阵阵的后怕恐惧,她们知道,如果不是今天获救,那这些人就是她们的未来。
除了被关时间短的两年和三年的两个人,和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关了十二年的平静外,其他三个人状况太差了。
苏梨看着神情恍惚,大喊大叫挠人想跑还怕光的被救女人,心中有一把火,恨不能烧了这个罪恶之地,将这个村里的人全部烧死!
苏梨也后悔,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想起来这里,早日将她们就出去脱离苦海。
如果她早点想起来,受苦的人就更少一点了。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没用的,都没用的。
精神已经不正常的三人,闹得太厉害,怕她们跑了,最后是没办法,邬生将她们敲晕了。
等带着他们回到灯火通明的村长家,看到被救回来的女人时,几个公安的眼睛完全红了,真的是恨不能一枪枪将这些人都崩了。
而桃源村的人,看到连这六个女人也带来了,都抱怨的恨恨的看向了会计。
他们所有人拒不认错,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如同之前苏梨所想的那些同样被拐来的女人,真的不少,小的二十几岁小媳妇,大的五六十七八十的都有。
当问到她们为什么不逃跑不帮助那些同样可怜的女人时,她们都说要认命。
“既然都是人家的人了,孩子也生了,就好好过日子呗,女人不都这样吗?”
“对啊,在哪过不是过,跑来跑去不就是自己受罪。”
苏梨听着他们的话,气得颤抖,邬生在一边捏了捏她的手轻轻说了一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比起她们,更过分的言语,来自那个将自己的媳妇关了十二年的那个男人。
他直言不讳的说:“买媳妇本来就是买一头会说话,会干活,会生孩子的牲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做得没错。”
他说出这句话后,村民或者点头或者无声赞同,他们大半就是在这么认为的。
苏梨看着他们,一步步后退。
这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