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目瞪口呆,没想到唐元宵的烦恼是这个。
她笑了笑,想了想,“我好像也没什么小名,小时候我姐叫大丫头,我叫小丫头。”
“不过我爸倒是叫我阿梨。”
唐元宵眼睛一亮,“那我叫你阿梨啊,以后都叫你阿梨,你就做阿梨吧。”
苏梨歪头一笑,“好啊,你就叫阿梨吧。”
唐元宵呼出一口气,喊了好几声阿梨。
苏梨...不,阿梨响亮答应。
“哎。”
她也不嫌弃烦,唐元宵叫多少声,她就答应多少声。
唐元宵看着她的笑脸,还有她眼底的宠溺,面上慢慢放松了一些。
看着面前的阿梨,他忽然有些后悔。
其实他应该早点叫法的。
在他对阿梨生出不一样的感情,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该换个称呼的。
用全新的称呼,区分和苏梨的区别。
不在每一声名字背后,都带着苏梨的影子。
阿梨就是阿梨,是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唐元宵眼里满是柔光,抱住阿梨,亲了亲她的额头。
阿梨嘻嘻一笑,抬头也亲了亲他。
就亲在他下巴。
然后调皮的玩起了他的喉结。
“汤圆哥,你咽个口水看看,好大啊。”
她摸摸自己嫩嫩的脖子,“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唐元宵无奈,“你又拿我做研究。”
阿梨上课是最认真的,自从学了医以后,对人体的探索那真是没完没了啊。
研究过了他的各种肌肉骨头,现在又来研究他的喉结。
阿梨不承认,“我没有,你说话也动,你让它动动。”
阿梨一提出来,唐元宵完全没法拒绝,按照她的要求滚了滚。
阿梨吃吃笑,唐元宵也忍不住跟着笑。
两人笑闹了一会,唐元宵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算是他这几天中最放松的时候了。
只不过这放松,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问题还在。
焦躁依旧就会一直跟随,即便起了个阿梨这样的小名,也是一样的。
而这份焦躁不安,并不能因为改了一个小名就能化解。
引起这一切的并单单是个名字。
一切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的状态。
根据医生的诊断,他是精神分裂症。
可他不愿意治疗,他只愿意这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所以拒绝领导的好意,一个人这样生活着。
俗话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可实际上鳏夫门前是非也不少。
特别是这个鳏夫的过去还能被人说出个一二三的时候。
他这单身的状态...就成了原罪。
多么可笑,多么不可思议,可实际上还真是如此。
若是他和普通正常人一样,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也就不会有这些了。
唐元宵上辈子也活了很久,偶然间也看过一些印象特别深刻的话。
单身就是你的错。
单身就是罪。
听来多不可思议,可是现实里,确实是如此。
因为世人都在该结婚生子的年纪结婚生子了,没有结婚生子的你就是个异类,就是个问题。
女人不结婚,就要被说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哪里有什么问题。
男人不结婚,也要被各种说。
不管他们有没有钱,是不是事业有成,是不是在生活中过得比那些结婚生子的人还好...都一样。
你不结婚生子,你就是异类。
用带着有色眼镜的眼光看你,不管脏的臭的,什么都往你身上泼。
不管是熟人陌生人,上来就能说你一通,什么丑话都会传到你身上。
可实际上,人是为自己活的。
大家都会自己负责,谁也管不了谁。
可生活中就是有这样一群人,自己日子过得一塌糊涂,自己结婚生子找的老婆老公渣得一比,却还要来说你。
很多年纪大一些的看来,你就是找个歪瓜裂枣完全拿不出手的老公,从此过上水深火热的痛苦日子,那也比单身好。
如此可笑,如此扭曲,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
唐元宵见过太多太多,经历过太多太多了。
这都是很多人常有的心态,有时候自己也免不了如此,只有换位思考了,只有自己到了那一天,才会觉得那也是不合理的。
唐元宵心里清楚知道,可是却无法改变人的想法。
一个人的想法意识,是别人永远没有办法改变的。
唐元宵也无法改变。
清楚认识到问题,却无法解决改变,而且只能去适应,也是世间一叹息了。
唐元宵这样熬了几天,在梦里连小陌都开始关心他之后,他知道再拖下去是不行的了。
他得调整他的心态,或者解决他的问题。、
唐元宵最后最终再次找上了舒离。
舒离看到他并不意外,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更不意外。
“我迫切希望梦里的一切是真实的,现实的。”
唐元宵说的,也是她迫切希望的。
“我也希望。”
舒离缓缓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我们该怎么办?”
唐元宵又问了一个问题。
舒离久久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啊,他们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走出这绝望的困境。
明明那样幸福,可却不是现实。
实在太折磨太折磨了。
“我们该如何证明那部单纯只是梦?”
唐元宵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所想的。
舒离依旧给不了答案。
因为她比唐元宵寻找得还更久更久,可是依旧没找到答案。
唐元宵和舒离谈了一个多小时,可是最后也没谈出什么,无功而返。
最后唐元宵去看了唐母。
虽然不能经常去,可是唐元宵也不能一直不管唐母。
唐元宵精神不是很好,唐母精神去无比的抖擞。
那叫一个振奋。
她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很多的话要和唐元宵说了。
可惜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只会让唐元宵更加烦躁。
以往唐元宵还能耐着性子听完,这一天唐元宵也没耐心了。
他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留下唐母气得直翻白眼。
“我要是还能动,不被关在这里,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我就是再下药,将你绑了也一定要你结婚生子!”
杏花村以前养的狗,到了发情期,主人想要哪种狗的种时,就将两只狗关在一起。
唐母觉得唐元宵就只有这办法才能对付,关起来喂了药,不信不成功。
唐母说着这完美的‘留种计划’眼里发着幽光,无比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