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韵狼狈离去,自然不知道她能走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卫宁暗中使的小动作,也不知道卫宁因为这样受到了官音的严酷惩罚,更不知道她刚刚的表现完全被卫宁看在了眼里,也因此将卫宁心中对她的那么一丁点愧欠完全抹去。
至于官音,她不是会把官韵看成是自己的对手,哪怕是情敌,因为在她心里就是觉得官韵还没有这资格。
归缺花望他们紧张的筹备着,而官音和北堂雷则是休闲得不得了,十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从东洲远道而来的庞大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容都,那阵势让容都的人们为之惊叹。
三公主官茜雅站在王宫的高处,面无表情的看着队伍京城。
“公主殿下,您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一个中年男人在她身后谄媚地说道。
三公主静默了一阵,才问道:“都准备好了?”
那中年男人应了。
三公主一直在原地看着宫外那热闹渐渐消散,良久后像是问身后的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北堂雷……真的比北堂战聪明?!”居然娶一个那么一个卑贱的女人也不要身份高贵的自己,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宫人把头垂得更低了。
“呵呵,北堂雷的确是比较聪明,那个叫官音的也不是简单的人。”官茜雅脸上的笑有一些怨恨,“那个野种,不就是和他们那商楼搭上了关系。”
“公主殿下,您别急,等东迦国的二王子得了那边的王位,他一定会帮你将那些胆敢阻了您登基的人全部消灭干净!”
“我不急,呵呵,现在四季商楼的人想到夺权,那个野种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官茜雅笑着摇头,“至于北堂战,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有这魄力,不过这也好,我不用担心引狼入室!”
“公主圣明。”
官茜雅回头睨了身后的中年男人一眼,:“听说官家许给你的那个女儿不见了?!”
这中年男人正是官家给官韵找的那个对象,三公主官茜雅最亲近的宠臣,卢海贵!
这卢海贵据说是个天阉,一把年纪了儿女全无,女人到是一堆,而他想要迎娶官韵的原因,还是因为当年官贤曾经当众对他出言嘲笑欺辱,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他上位了,他自然要一雪前耻。
本来随便送了点聘礼就等着把人接过来,谁知道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说官家把人弄丢了。这可让他找到了大闹官家的借口,于是这些天他就天天派人去官家闹腾,搞得官家鸡飞狗走,鸡犬不宁,人畜不安。
现在听官茜雅问道,卢海贵连忙忿忿的说道:“公主殿下,那官家太过分了,哪有人家收了聘礼不嫁女儿的……”
“呵呵。”官茜雅掩嘴而笑,说道:“你这个笨的,听说那女人之前可是住在四季园里头,她的父亲也一直在四季园,这人不在官家,八成是躲到那四季园里头去了。”
卢海贵讪笑着,心中腹诽:我也能猜到人去了那里,可问题是四季商楼他还不敢明着去招惹啊。
官茜雅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道:“笨,你不敢去,不会让官家那个老头去吗?!就算人找不到,看出戏也好啊。”
“……是。”卢海贵唯唯诺诺的应了。
官茜雅目光投向四季园所在的方向,心道:不能为我所用,那本公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就先让官家的那些蠢货给你们添点堵,让本公主先舒坦一下也不为过!
于是正喜气洋洋的四季园就来了以官珩为首的一群不速之客,官音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和兔子乐呵呵的逗弄着可爱的小无邪。
“官珩?!是谁给了他豹子胆?居然敢闯这里来了?”官音一边说着,一边和笑得开心的小无邪玩闹,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皓白珍珠在手指间灵活的运转。
小无邪看得兴起,还咿咿呀呀的叫着。
归缺看着儿子,心情也是大好,耸耸肩很轻松的说道:“还不是宫里那位给的指示,官珩那老匹夫以为官韵说的那些足以至我们于死地,自然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咯。”
“官珩把消息送了进去,王宫里头一直没有动作?!”官音狐疑地问道。三公主既然知道了北堂雷的野心以及商楼的打算,就算不派兵围剿商楼,也该有点动静才对,可让她以外的是商楼最近是风平浪静,丁点事故都没有。
归缺嗤笑一声,“怎么没有,三公主发散人手去找失踪了的四大长老,还对蓝剑出言讽刺,可除了这样她还能做什么?华家和叶家明显不会帮她,官家又废了,现在与她一伙的那些人都是些不入流的跳梁小丑,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顶多只能想想而已。”
官音微微皱眉,“我总觉得有点不寻常,也许她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拥她坐着的北堂雷伸手将她动了许久的手握停,说道:“不用多想,一切都安排妥当。”
其他人还没说话,被破坏了兴致的小无邪“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乖儿子乖,别哭别哭……”归缺慌忙去哄,同时还不忘瞪了北堂雷一眼。
北堂雷将官音手中的珍珠扔到一边,大手握着那嶙峋的指骨不重不轻的揉了起来。
官音没好气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现在已经完全变身成二十四孝老公了,一天到晚的黏着自己不止,连自己多想一些事情都不允许,他会觉得这样是过度操劳。
“饿了吗?”北堂雷说着还看向正将儿子安抚好的兔子,眼里的意思非常的明显。
“你……”归缺见北堂雷惹哭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转头又将自己的娇妻当厨娘使唤,气得他脸都涨红了,手指头抖着指着一脸深沉的北堂雷,骂道:“奶奶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谁知道他这模样被小无邪看在眼里,觉得父亲这模样这姿势实在好玩,于是还挂着泪迹的小脸顿时欢乐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咯咯……”小无邪一边笑着,一边朝归缺伸手。
官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归缺看看笑得欢乐的儿子,脸上的怒色挂不住了,狠狠的瞅了北堂雷一眼,屁颠屁颠的赶紧从兔子怀里接过小无邪。
兔子看着丈夫儿子这耍宝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北堂雷看着一大一小的两父子,不由的也嘴角噙笑,忍不住把手伸到官音肚子上,看来有个孩子也不是坏事。
这屋子里头一边乐也融融,四季园的大门外却是一阵闹腾。
官岱第一个被归缺通知到,匆匆赶来,就见到自己的父亲吹胡子瞪眼的指挥着家仆想要冲进四季园。
终是对那个家,那些家人不再抱有期待,可他的心依然感觉到钝痛。
“伯父。”卫良板着面孔走至他身边,“你看这该怎么办?”
官岱看着气势汹汹的父亲,眼底一片黯然。
“若是你没有意见,我可就放蛇赶人了啊。”卫良说着露出手背上的黑色契约图腾。
“呃?”官岱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嗖”的一声,一条巨大的火红色蟒蛇出现在眼前,那热腾腾的气息蒸得他喘不过气来。
卫良一招手,四季园的仆从们都赶紧让开了道路,“叙,上!”他手指直指门外的官珩。
“嘶嘶……”火蛇吐着红色的芯子,长长的身形尚未窜出去,一团火球就从它嘴里喷出,目标正是官珩。
大斗师后期的官珩还可以抵挡一阵,可随着他来的那些奴仆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一会空气中就闻到了烤焦的味道。
“你这个不肖子……”上跳下窜躲避着火蛇攻击的官珩眼尖的看到官岱,登时怒骂出口,“居然联合外人对亲生父亲下毒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卫良招招手,火蛇退了下来。
官岱走前几步,看着一身狼狈的老父,他神色怅然,“父亲,您给韵儿说亲招婿的时候,可有想过她是您亲生儿子的亲女儿,是您的亲孙女?!”
官珩脸色变了变,这为了巴结将亲孙女送给人做填房始终不是光彩的事,虽然是事实但他还不愿意丢这个脸,所以还端着一张老脸大义凛然地说道:“我是官家的家主,家里小辈的婚事自然是我做主,你与四季商楼这些包藏祸心的人勾结,又怎么会为韵儿的终生大事考虑……”
官岱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忽然朝着官珩跪倒在地,“父亲,从今以后,韵儿、音儿和我……就不再是官家人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韵儿吧。”
官珩气的七窍生烟,被火蛇烤得焦黑的头发胡子似乎隐隐有黑烟冒出,“你这个畜生……”
“家主……”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打断了官珩的骂语,“家主,家里出大事了……”
官珩心中一窒,不会是又被抄家了吧?!
“家主,您快回去吧……”来人看到官珩的模样先是一愣,然后记起来之前官家发生的事情,顿时哭丧着脸,“再不回去,官家就完了……”
“你胡说什么?!”官珩一瞪眼骂着,可脚步却已经调转了方向往官家所在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