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看到了在顾南初身后不远处的于凝,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可她还是不能放弃!
顾南初轻松挡住青莲慌乱的攻击,将她的法器白莲花抢夺在手,让她动都动不了。
那时,青莲以为她看见了从地狱来的魔鬼,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她,明明她在笑着,可她却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南初,够了吧?”于凝适时的开口。
顾南初瞬间收回气势,“问问她。”
最后青莲被绳子绑住,无法动弹,坐在顾南初的对面,而于凝坐在顾南初旁边,一脸的平静。
“说吧,为什么要吃人?”顾南初一下接一下地敲着桌子,青莲感觉那声音就好像在数着她离死亡还有多远,不禁打了个颤。
“我从来没吃过人。”青莲颤抖地说。
“逗我呢?”顾南初冷笑,“这方圆百里的人不都是被你吃的?还在狡辩?”
“我没有。”青莲望着顾南初,眼神躲避,不敢直视顾南初的双眼。
顾南初冷冷的看着她,“呵。”
青莲一脸的平静,“爱信不信。”
青莲慢慢闭上眼睛,一瞬间,青莲全身泛光,于凝被光刺到,连忙闭上了眼睛。
当于凝再睁开眼睛时,看到青莲的皮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于凝有些不敢相信,用手揉了揉眼睛。
接着一股异香飘散出来,顾南初和于凝防不胜防,一同昏倒过去。
而一旁腐烂的青莲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具白骨。
微弱的烛光在漆黑而幽深的走廊显得阴森恐怖,“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耳边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穿过走廊,在尽头处有一个地牢,有光从门里泄露出来,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颜渊打开地牢的门,一眼就看到双手被绳子高高吊起,身体被固定在木桩上的顾南初。
顾南初双目紧闭,时而皱眉似做了噩梦般表情痛苦,时而微笑似是梦见一件美好的事。
顾南初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一条又一条的鞭痕纵横交错,红白相间,还有一些大块的紫青色穿插其中。
颜渊挥手示意手下离开,等手下离开后,颜渊走到顾南初的面前,轻轻抚摸上顾南初的脸。
颜渊摸着她的脸,就像摸着一块上等的玉一样爱不释手,颜渊嘴里还说着:“你休想离开我,除非我不要你!”
顾南初像是听见了那来自地狱般令人恐怖的声音,猛然惊醒,脑子还没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颜渊。
颜渊挑起顾南初的下颚,眯着眼睛看着顾南初无神的眼睛,心里打着算盘。
顾南初眨了眨眼,跟颜渊的双眸对视,颜渊凌冽的目光向顾南初冲来,顾南初打了个寒颤,彻底醒了。
“醒了。”颜渊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在顾南初耳边响起。
顾南初身体颤抖着,抗拒颜渊的靠近,但又不敢躲。
每一次躲避,都会被施以各种酷刑,疼痛深入到骨髓里。
“怎么?不想回答我?!”颜渊嗅了嗅顾南初的颈,甘甜的气息进入鼻尖,越闻越爱,“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总是想要逃开我?”
顾南初没有回答他,而是竭尽全力克制躲他的冲动。
颜渊没听到顾南初回答,抬头笑着看着她,眼中却毫无笑意。
顾南初知道这是颜渊生气的前兆,小心翼翼地看着颜渊,细如蚊声地说:“没有。”
“我都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想好了吗?跟不跟我回去?”颜渊轻佻地说着,“对了,我把茉儿接回来了,现在她吵着要见你呢。”
茉儿!
不,她好不容易把茉儿送去巫族,为什么他还要把她接回来?他是不是很早就算好了她不可能弃茉儿于不顾!
“我跟你回去,你不要伤害茉儿。”顾南初败下阵来,乞求地看着颜渊,她绝不能拿茉儿的性命开玩笑。
“那以后还逃不逃?”
“不逃了。”顾南初垂下头,整个人落入绝望中。
顾南初卑微的乞求在颜渊眼里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当年爱他入骨的顾南初,他竟然要用他们的女儿才能逼她答应。
当真可笑啊!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到这个地步。
颜渊将顾南初放了下来,抱着她出了汹屋,向外面走去。
顾南初拉了拉自己破烂的衣服,回头再看了一眼地牢。
但愿,今后不会再进这汹屋了。
顾南初刚从有微弱烛光的黑暗中出来,刺眼的阳光一下逼得她紧闭眼睛。
颜渊看她被阳光刺得流泪,于是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放在顾南初的眼睛上,为她遮挡一部分的光。
顾南初愣住,这不是她当年亲手绣的送给他的手帕吗?
颜渊没注意到顾南初发愣,而是继续抱着她向殿中走去。
顾南初被遮住了眼睛,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敏感了,鼻间充斥着颜渊身上的气味,顾南初的脸微红,心里不知所措,她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种种。
顾南初这几天都躺在床上养伤,忽视每晚的疼痛,这样的日子看起来悠闲,但顾南初心里还是想着茉儿的情况。
从地牢里出来,颜渊一句都没有提过茉儿。
每次顾南初说想见见茉儿,颜渊都用借口来拒绝顾南初的请求。
顾南初不知道颜渊白天在做什么,只有晚上才见得到他,颜渊晚上来陪她吃吃饭随便应付她的请求,然后就是睡觉。
顾南初觉得奇怪但又不敢问颜渊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颜渊又不理会的样子,让顾南初更不敢了。
又是同样的一个晚上,不同的是,顾南初向颜渊再次说起想见茉儿时,颜渊却没有再拿借口出来不准顾南初见茉儿,而是说好。
顾南初听到颜渊的“好”时,正拿着勺子喝汤,吓得勺子都丢在地上摔碎了。
颜渊面无表情地喝着汤,顾南初看颜渊这样,本来想说句谢谢,都给咽了下去,默默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勺子,埋头继续喝。
颜渊余光瞟到顾南初明明很高兴,还假装一点都不高兴埋头喝汤。
颜渊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喝汤。
第二天,天色微亮。
一声“娘亲”让顾南初从梦中惊醒。
颜渊早起床离开了,顾南初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这一声吓得顾南初立马坐了起来。
顾南初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过头看向门,顾南初怕她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幻听,充满希望地看着门,希望开门的是茉儿。
茉儿已经很久没见到娘亲了,每天都想娘亲,昨天吃饭听娘亲说今天可以见娘亲,于凝天还没亮就起床。
身边的丫鬟看到茉儿早早起来,连忙去劝她再睡会,但茉儿睡意全无,就是要去见顾南初。
丫鬟只得搬出“顾南初现在还在休息”的借口让茉儿等天亮再去见顾南初。
所以天微微亮,茉儿就小跑来了。
茉儿向院里的丫鬟打听顾南初住的房间,一路蹦蹦跳跳的向房间走去。离得近了就开始大叫“娘亲”,到门口时,双手推开门,对着床上坐着的人大喊一声“娘亲”。
此时正值寒冬时节,顾南初就像感觉不到寒冷一样,穿着亵衣赤着脚下了床,定定地看着茉儿,眼泪不由自主地落。
茉儿跑到顾南初身边抱着顾南初的腿,“娘亲,你想我了吗?我可是很想你呢。昨晚我还梦见你,不对,还有前晚,也不对,哎呀,反正我梦见你好多晚。”
茉儿说的时候还带着动作,一下摇摇头,一下又伸出手指数梦见了几次,最后就抱着顾南初的腿撒娇。
“嗯,娘亲也很想你呢,也梦见你很多次。”顾南初偷偷抹了下泪,然后蹲下去看看茉儿,用手摸摸茉儿的脸,确定茉儿是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茉儿抬头看到顾南初眼角的泪,伸出软软的小手为娘亲擦泪,以为娘亲是哪里疼,心疼地问:“娘亲,你是不是哪里疼?告诉茉儿,茉儿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顾南初摸了摸茉儿的头,轻声细语地说:“娘亲哪都不疼,只是看见你,心里激动,眼泪就流出来了。”
“茉儿也想娘亲。”茉儿似懂非懂地看着顾南初,继续为她擦泪。
顾南初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喂茉儿吃饭,这是难得她高兴的日子。
茉儿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个大孩子了,自己完全可以自己吃,但娘亲非要喂自己。
可她拒绝不了娘亲哀求的眼神,所以就任娘亲喂自己,才不会说自己也享受其中。
颜渊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茉儿享受地吃着顾南初乐此不彼地喂着饭。
一想到顾南初这些日子除了说想见茉儿时会牵强地笑笑,其他时候都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弄得颜渊一气之下就只晚上来,白天不理她。
颜渊眼眸一黯,转瞬眼睛中又焕发出神采。
颜渊勾唇一笑,径自坐到顾南初的身边,像看着信手拈来的猎物一样看着顾南初。
顾南初的手微颤,身体打了个寒颤。
茉儿看着颜渊乖乖地叫了句:“爹爹。”
“嗯。”颜渊给她一个暖暖的笑。
茉儿回颜渊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完后张嘴吃下顾南初递过来的一勺饭。
颜渊让丫鬟去拿酒来,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顾南初喝着酒。
茉儿饭吃完了,就开始想睡觉,于是顾南初哄着茉儿入睡。
等茉儿睡着了,颜渊便让丫鬟抱茉儿回她的房间睡。
顾南初不敢拦着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茉儿被她们抱走。
顾南初怕这一见之后,下一次再难见面。
颜渊看出顾南初的害怕,把顾南初拉回来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搂着顾南初的肩。
颜渊呼出的气近在咫尺,酒的清香在顾南初鼻间萦绕,顾南初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颜渊说什么顾南初都听不到,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阿初,就就像当初一样。”
顾南初点头,顺应着他。
“阿初,你爱我吗?”
顾南初还是点头。
“阿初,我也爱你。”
顾南初依旧点头。
……
等顾南初再次醒过来,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映入眼帘,左眼角一颗泪痣,一双桃花眼似水柔情,嘴角上扬,黑眸里是自己的脸。
顾南初看到这个知道他今天心情不错,暗想机会来了。
顾南初对着颜渊微微一笑。
“阿初?”颜渊疑惑地看着顾南初。
“颜渊,我想带茉儿去外面玩。”顾南初暗地里为自己鼓气,藏在被子里的手一直在动,法术尽力用在颜渊身上。
“好,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应。”
“我收点东西就带着她去玩。”顾南初不敢松懈,快速动着。
“等一下。”突然颜渊开口。
听到这句,顾南初心都要跳出来了,难道……
“阿初,你不带我一起去吗?”颜渊可怜地看着顾南初。
顾南初提着的心落了下来,“你过两天再来找我们,我会告诉你,我们在哪。”
“好。”颜渊高兴地答应,“你千万不要跑,我会知道你在哪的。”
顾南初顿下身子,笑道:“我怎么会离开你?相信我。”
“好,阿初,我永远信你。”
顾南初立马收拾好东西,然后去叫醒茉儿,让她快点跟她走,茉儿没有任何迟疑,马上跟着走。
顾南初带着茉儿畅通无阻地出了城,向城外一步步走远。
然而状况突变,颜渊追来了。
顾南初自知自己一打不过颜渊,二跑不过颜渊。
于是顾南初跪了下去,对着颜渊说:“算我求你,放过我。”
茉儿看着眼前的娘亲,觉得陌生,再看看颜渊,也是陌生。
为什么爹爹不一样了?
那几日茉儿一心想见娘亲,于是就忽略了颜渊的不对劲,以为还是那个温柔的爹爹。
现在看到这个脸色难看的爹爹,心里产生了恐惧。
颜渊看着顾南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阿初,我这么爱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