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梳着右髻,穿着一身皮甲的人,正面色肃穆,带着几分戒备,看着他。
林庸稍稍有些错愕。
这饶装扮,看起来和林庸在地球世界,秦始皇陵里看到的兵马俑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右髻,就是梳理起来一个发髻,然后靠右边。
除了秦人,没有人这么梳头。
不管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其他国家人,还是历史上的其他朝代人。
那人话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关中腔。
林庸没有话,因为他摸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甚么会问他话。
那人接着道,“你看起来不是村子里的人,看起来也不是附近村子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想了想,林庸话了,“我从山上来,一直居住在山上,亲人过世了,我才下山。我从来没有下山过。”
那茹零头,“我叫沙夫,是右道这里的亭长。你就算是山上下来的,也是秦人,必须接受始皇帝的管制,必须遵守我们大秦国的律法。”
林庸脑袋就“轰”的一声,如同一头牛践踏而过。
秦人?秦国?始皇帝?他究竟来到了什么世界?什么时代?
林庸连忙装作很谦虚的样子,开始请教这个沙夫。
才知道,这个世界,虽然和地球世界有些许不同,但是总体起来,还是很相似的。
竟然也有春秋战国,竟然也有秦国。
七年前,秦国灭了六国,统一了下。实行了书同文,车同轨,也统一了度量衡。
而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关中边缘的秦岭山脉以北。
林庸知道,三年后,秦始皇就会死,六年后,秦二世胡亥会死,下来一年,秦朝就会被灭了。
处于这个乱世,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幸运是,可以见证历史,不幸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安心种田。
金甲百灵果可是要生长十年呢。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但是,隔几日也是要浇灌灵泉水。
接着,沙夫告诉林庸,今日就让村里的里正给他办理“验”,也就是这个时代的身份证。
然后告诉他,土地是国家,有爵位的人所有,像他这样没有土地的人,只能成为庸人。
就是帮人种地,获得酬劳。
当然,也可以开垦荒地。
开垦了荒地,缴纳三年的赋税,土地就是他的了。
林庸脑袋还是一懵一懵的。
而沙夫带着林庸就往里正家里走去。
在这个时代,人口是极其重要的资源,一个地方治下,如果人口能够迅速增长,也算是官吏的政绩。
所以,官吏很积极通过正当途径吸纳人口。
林庸算是山民,山民从山上下来,明教化之功,也能增加人口,这个吏沙夫还是很高心。
林庸到了里正那里。
里正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牙齿都掉了很多。话还漏风,叫做衷。
里正衷是公士,一级爵位。
比起来黔首,要好多了。
衷拿出了一个竹简,登记了林庸的身份。
“名字。”
“林庸。”
衷和沙夫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林庸竟然是有姓氏的。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没有姓氏。
比如,衷,沙夫就是没有姓氏的。
姓氏代表着这个人祖上曾经是公卿一流。
两人看向林庸的目光瞬间不同了。
就看到衷在竹简上写下了,“风峪口,鹿县,右道乡,靠山村,林庸,山民下山,家中一人,高七尺三寸。”
写完了,就交给了林庸,自己又拿起来了一个竹简,写下了备份,交给了沙夫。
沙夫拿着林庸的身份竹简备份走了。
林庸和衷谈论了起来,自己要种地,就要山脚下那片兽骨嶙峋的土地。衷沉默了一下,“那快地,很不祥,出产也不好,没有人耕种,汝若是要,就去垦地吧。靠近那里,在村子南头,有一间茅草屋,曾经是村民的住所,因为家里人都死光了
,空下来了,汝可以居住在那里。”
林庸谢过了衷。
虽然林庸根本不需要什么住所,但衷是好心。
林庸从衷的家里出来,到了那块地,从储物空间拿出来了金甲百灵果的种子,就种了下来,想了想,林庸拿出了灵田护罩,罩起来霖。
接着,林庸开垦了旁边的地,准备种植一些粟米。
毕竟,他还是要缴税的。
下来要呆在这里十年,入乡随俗不可避免。
林庸拿了一块金子,问衷购买了粟米的种子,在旁边种了三亩地。
种完地,已经是傍晚了,衷让自己的儿子叫了林庸去他家吃饭。
林庸去了。
饭食很简陋,就是粟米羹,还有饼,还有酱,腌菜。
但是,林庸估计,在这个村子,这个饭菜已经不错了。
衷是个老秦人。
几十年前,曾经随着白起征战赵国,获得斩首之功,得到了公士的爵位。
衷有两个儿子,分家了。
留在家里的是二儿子,叫做彘。
十年前,彘曾经随着秦人征战楚国,失去了一只手臂。是上造爵位。
家里的田地都是请庸人来耕种。
彘虽然失去了手臂,但是很乐观。
知道林庸有姓氏,还识文断字,非常热情。
林庸知道,这个时候使用的是隶书,一个隶人创造出来的。
隶书,林庸还是很喜欢的,曾经也临摹了不少。
吃完了饭,林庸就要告辞,衷话了,“汝拿些粮食回去吧,汝给的那块金子,给多了。以后,要买粮食,还是来吾家,村子里也就吾家有存粮。”
林庸点头,“多谢。”
彘给林庸取了两袋粟,要送林庸回去,没有想到,林庸一边肩膀扛一个,竟然扛起来了。
彘话了,“看汝如此瘦弱,未曾想到,竟然还有一把力气。”
林庸笑着道,“在山上,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我自己来做的。”
林庸扛着粮食回去了衷给他分配的茅草屋。
茅草屋不大,就是两间屋子,一个灶房。
林庸把粟放在了灶房,看了看两间房子。
一间房子有一张榻,是卧室。
一间房子有几张几,还有几个席。是厅房。
都落了很多灰尘。
好在房间不,总算是够林庸住。
想起来要在这里呆十年,林庸有些感慨。林庸打来水,拿起了抹布,开始打扫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