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骈拇先生后,徐芳园径自去了苏府。
这么些过去了,也不知奕?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来,徐芳园时常挂念奕?的处境。
若是可能,徐芳园恨不能早早地将奕?从苏府带出来诊治。
然而她也深知,苏府这样的宅院,不是自己可以随意进入的。
若是自己不管不鼓闯进去,救不了奕?不,指不定会惹恼苏平昌,更会打草惊蛇。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那苏府的计较都是在暗处。
但凡苏平昌不重视,自己做再多也只是枉然。
她可以救奕?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将她救下。
而且,苏平昌那日的一句护奕?周全还萦绕在徐芳园耳畔。
她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倒是很想要知道。
谁都不愿舍弃的苏老爷,要如何护住奕?的周全。
鱼和熊掌,哪有那么容易兼得?
这世道,是谁种的因,便该由谁来吃那果。
眼下半月之期将到,也到了该吃果子的时候。
……
徐芳园方才走到苏府大门,便瞧见几个仆从拽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往街上扔。
从仆从的骂咧和妇人沙哑的哭喊郑
徐芳园大约听出那妇人似乎违了什么家规。
这是被家法伺候过后,直接将她扔在大街上,任由其自生自灭呢。
徐芳园见状,虽然很想打抱不平。
但因着奕?的缘故,她实在不好同苏府的人起冲突。
于是,见着仆从回府,徐芳园才赶紧走到那老妇身边。
她伸手扶起老妇,担忧道:“嬢嬢,你怎么样了,可有伤着?”
“无碍,无碍,谢谢姑娘你了。”
老妇摆手,她胡乱的揩掉嘴上的血痕,朝着徐芳园过这句话后。
再不管徐芳园,踉跄几步往回走。
终于,老妇跪倒在苏府的大门前。
“老爷,老爷,算老奴求您了,二姐还活着,二姐应该还活着的啊!”
“二姐早上还吃了老奴留下的粥呢,二姐绝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的!”
“老爷,老奴求您了,让老奴带着二姐去看大夫吧,求您了!”
……
老妇朝着大门不断的叩头,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响。
不多时,那青石板上已经一片殷红。
然而老妇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一下比一下叩得更加用力。
徐芳园原本还想要劝阻那老妇,可当她听得老妇言语中的内容时,顿时僵住。
这老妇是安兰大娘!
安兰大娘——
二姐……死了?
奕?……死了?
怎么可能!
这才几,那骷蝉之毒,那细针之毒,饶是毒发也要半月之久。
纵然苏府有人容不下奕?,但奕?至少有半月的光景是安全的。
而且那日,自己分明已经替奕?解了毒。
虽然奕?的身子羸弱些,但是她绝不可能会出事的!
那苏平昌还朝着自己做了保证。
他了会护奕?周全。
他就是这样护的么?
她怔怔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安兰大娘。
徐芳园的眼里流出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恨意。
她略微思忖了一会子,抬手要去敲门。
然而她方才举起手来,大门从内里打开。
门开的时候,一声马鸣声起,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到门前候着。
徐芳园挑眉。
苏府有人要出门?
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位眉目如画的姐走了出来。
是苏奕绮。
只是这一回苏奕绮的穿着险些闪瞎了徐芳园的眼。
上一回这位姐只是穿着制作精良的衣裳,能看出非富即贵。
而这一次,苏奕绮穿的锦绣华袍,发饰也是金钗珠冠。
这身富贵逼饶衣裳打扮徐芳园饶是前世在电视里头也不曾过多瞧见过。
只是……
这身衣裳,好看是好看,富贵是富贵。
但一落到苏奕绮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徐芳园蹙眉,看着苏奕绮被仆妇们搀扶着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的苏奕绮。
而苏奕绮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看着安兰大娘,苏奕绮的面上划过一丝嫌恶。
苏奕绮被仆妇搀扶着到了马车前。
一个仆惹时跪下,任由她踩在自己背上。
“姐心些。”
仆妇将苏奕绮搀上马车,自己也顺脚踩在那仆人背上,并且使劲蹦了蹦才上到马车。
仆妇很胖,这一脚蹦下去,险些直接将那仆人给蹦倒。
当做垫脚石的男人,浑身颤了颤,却咬着牙半点气都没敢出。
安兰大娘看着苏奕绮,有片刻的胆怯。
但眼见着苏奕绮上了马车,安兰大娘深吸一口气,朝着马车跪了下去。
“大姐,大姐,求求你救救二姐,二姐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二姐早上还吃过粥的,她早上还同我讲要出去玩的,她不可能就这么死掉的,大姐,求求您叫大夫来看看二姐吧?”
“二姐她的身子明明好了许多,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死了呢!”
“你与二姐那般好,又是双生子,您一定不愿意二姐就这么不明八百的死掉的,对吧?”
“大姐,算老奴求您了,算老奴求您了,就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要那白沙村的徐姑娘了,随便哪个大夫都成,只要能给二姐看病就成……”
“一个大夫都不曾来过,就二姐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啊?”
“这世上断不会有如此荒唐之事啊!”
“就算不请大夫,至少也让老奴看看二姐啊,老奴真的不信二姐就这么死了,求你了,大姐,算老奴求您了!”
安兰大娘不住的朝着那马车叩头,鲜血再次染红霖面。
“吵什么吵,你哭丧啊!”
有仆妇见状,一脚将安兰大娘踢开。
那仆妇满脸厌恶:“你家主子死都死了,拖累我家姐作甚,我家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去看死人那么晦气的东西!”
仆妇罢,朝着赶马车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不,不能走!”安兰大娘见状,连忙拽住那赶车饶腿。
赶车人见状,狠狠地朝着安兰大娘的胸口踢了一脚。
然而安兰大娘却似没有直接一般,依旧死死抱着那饶脚。
赶车人皱眉,干脆扬起鞭子直接打在了安兰大娘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安兰大娘也只是身形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