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强阴恻恻的笑道:
“勇那娃再傻,他也是个男人。”
田秀英皱着眉,隐隐明白了徐千强的意思。
徐千强伸手将田秀英揽到自个儿的胳膊肘里头,笑道:
“哎呀,心肝儿你啊,就放心睡大觉吧。”
田秀英点点头。
本想顺从的闭上眼,但还没闭眼呢,徐千强腋窝下的异味先蹿进了她的鼻子。
田秀英皱皱眉,不动声色的挪到一旁。
徐千强也不勉强。
他侧头,目有所望。
目光却并没有看田秀英半眼。
他冷森森的目光一直盯着胡雪莲的卧房。
徐千强唇角勾笑。
做都做了,还要立哪门子的牌坊!
呵,个蹄子真以为拿着把剪刀和破锣就能保住自个儿了么。
痴心妄想!
特么,若不是贪图那蹄子的滋味儿,他才懒得往田秀英这儿跑呢。
只是可惜,这么些,那蹄子躲他躲得跟个什么样儿。
他半点机会都找不着。
不过……
徐千强用唾沫润了润近猪肝色的干裂嘴巴。
他搓了搓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胡雪莲再怎么能躲,今儿铁定是躲不过去了。
今儿,他可是特地在这两娘母饭食里头下了迷药来着。
待会儿,他倒是要看看那丫头还能怎么板命。
夜,越来越深。
田秀英满心的精神到底是熬不过徐千强下的药。
不多时,她便发出的呼噜声。
听着耳畔的呼噜声,徐千强心头一喜。
他伸手试探性的推了推田秀英:
“心肝儿,心肝儿,你睡着了么?”
没有反应。
“心肝儿?”徐千强继续道:
“我听见外头有动静,许是勇回来了,你要去看看么?”
仍是没有动静。
徐千强再也按耐不住。
他连鞋子都没耐心穿,鲤鱼打挺似的蹦了起来。
一步一步,他朝着胡雪莲的房间走去。
脚步声渐渐逼近。
胡雪莲紧紧攥着剪刀缩在房中一个的角落里。
桌上,有未曾动过的饭菜和锣。
……
前两个时辰。
徐芳园和顾南弦回到九福堂时,色已经很晚了。
见着两人,孙大夫和孙婶很是意外。
他们还以为徐芳园会在县里头住下来着。
徐芳园让顾南弦先去休息。
顾南弦不答应,自己可以给她打个下手。
今儿累了一了,他在一旁看着放心些。
徐芳园听言,心里头暖暖的,倒是不好再什么了。
孙大夫和孙婶原本还有好多事情想要朝着徐芳园问。
见着她居然径自走到周度和剩的屋子,两人对视一眼,不好再问。
孙大夫想要跟着徐芳园进去瞧瞧,但是顾南弦将他拦在了外头。
顾南弦道:“里头有我。”
孙大夫自是不愿:“顾公子,我知道你本事大,但老朽我好歹是个大夫,徐姑娘若是要人帮忙,我……”
“你能做的我都能做。”顾南弦沉声打断孙大夫的话。
孙临安被噎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面色平静的顾南弦,半晌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后,还是孙婶将他给拉到一旁去:
“孙大夫,咱们就在这边等着,顾大郎做事很有分寸的。”
听得孙婶这般讲,孙大夫自也不好什么。
两人寻了找了个位置坐下。
徐芳园给两人搭了脉,确认两饶病情并未恶化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多了。”徐芳园起身,走出里屋朝着孙大夫道:
“配合针灸再吃几药,问题就该是不大了。”
孙大夫听言,松了口气的同时对徐芳园越发佩服了。
之前徐芳园地再怎么起劲,他心里头都是存疑的。
在孙临安看来,时疫从来都是不治之症。
但在徐芳园的眼里,疫情是能防更是能治的。
这丫头至始至终都并不怎么在乎时疫。
她似乎只在乎疫情会不会传染给其他人。
徐芳园的自信在孙临安的眼中多少成了不知高地厚。
因着心里头担忧。
自打徐芳园和顾南弦离开九福堂后,孙大夫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里间看看周度和剩的情况。
两人虽依旧昏睡着,但脉象平稳了许多。
这两人在好转。
每回给两人搭过脉后,孙大夫的欣喜和困惑就要多上许多。
他恨不能能够立即见到徐芳园。
他迫切的想要让徐芳园也来证实自己的诊断。
他更想要朝着徐芳园好好讨教一番。
孙临安甚至想要直接让徐芳园去揭李员外贴的告示。
孙大夫觉得,时疫她都能治,想来其他什么疑难杂症对她而言,该都是不在话下了。
当然——装病也是如此。
可,如今徐芳园真回来了。
孙临安倒是不好意思朝着她开口了。
徐芳园完全不知道孙大夫的心思。
给周度和剩喂过药后,徐芳园洗了手换了身衣服走到那个少年饶房间。
顾南弦也学着她的样子,洗手换衣走进里屋。
孙大夫和孙婶面面相觑。
两人对了个眼神,默默地学着顾南弦的模样洗手换衣。
一进屋,鼻息便被浓烈的血腥气息所笼罩。
徐芳园大惊失色。
难道……
她疾步跑到床边。
发觉徐芳园的异样,其他三人神情亦是陡变。
三人紧随而去。
看着少年人身上的伤,徐芳园整个人呆住。
她嘴唇翕动,不可置信的喃喃:
“这……怎么回事?”
不过几个时辰,男人身上分明已经愈合的伤口竟然再次裂开。
而且,撕裂的程度远比初见时要严重很多。
被褥上已经被一层殷红的血色浸透。
“这……这,怎么可能呢!”最先话的是孙临安。
他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今儿下午的时候,我来看他,分明看着他的伤势好了很多,而且好得极快!”
徐芳园挑眉,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孙大夫:
“孙大夫,他醒过么?”
孙临安略滞,孙婶先一步答道:
“没有,没醒过,今儿我一直守着他的。”
“一直守着?”
徐芳园蹙眉:“那婶子你可有发觉他的异样?伤口撕裂成这样,他应该有过比较大的动作才是。”
“没有,断不会樱”孙婶连连摇头。
她着急不已:
“这人一下午都好好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哪里有什么动作?”
徐芳园听言,也没心思再问更多。
她伸出手,心翼翼地揭开男子手腕上包裹的麻布。
只是,当麻布揭开的瞬间,徐芳园再一次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