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园本来坦荡。
可是,当她抬头见着顾南弦那般局促的模样,,心中微动。
现在两饶距离可不安全。
其实,当顾南弦强装无事发生的时候,徐芳园的一颗心亦是乱成一团。
不过,她极为迅速的掩住了自己的慌乱。
“没有受伤。”徐芳园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声道。
她暗暗吁出一口气。
眼下两人相隔不远不近,足够安全了。
“受……受伤?”顾南弦大为意外。
话刚出口,他反应过来。
以前每一回离开,自己似乎都或多或少带了些伤。
瞬时,顾南弦有些愧疚。
他凝着她看似平静的眸,浅声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若是真怕我担心就不该不告而别。”徐芳园沉声。
她将那封顾南弦的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算什么意思?”
顾南弦又一次僵住。
那日,他本来是想给徐芳园留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去往何处做什么。
可是将芳园启三字后,却再也不知该如何下笔。
他当然相信徐芳园不似那些个一心只知情爱的女子。
她识大体,亦有抉择,更知何为重。
可她到底是女子。
以往自己每回受伤,她虽不曾多言,但眼中的心疼作不了假。
顾南弦不想让她为自己再担心。
可一旦落笔,担心必然是少不聊。
于是,直到云恒催促之时,他也只写下徐芳园名字。
因为什么都未曾朝着徐芳园明,临走时,顾南弦让暗卫将自己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徐睿。
他相信徐睿会用最容易让徐芳园接受的方式告诉徐芳园自己去往何处,做何事。
见顾南弦怔楞模样,徐芳园到底还是没好在纠缠。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罢了,人没事便好。”
顾南弦见她故作无碍的模样,终是心疼。
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声道:“对不起。”
“我没法对你没关系。”
徐芳园咬唇恨恨道:
“未知的恐惧和已知的危险,我更怕未知的恐惧。”
顾南弦沉默片刻后,喃喃道:“以后不会了。”
徐芳园嗯了一声。
气氛静默一刻后,两人同时开口:
“为何这么晚还没睡?我听闻你已经替李员外家的千金看诊了,可还应付得了?”
“这般深夜回来,事情可都处理好了,一切可还顺利?”
完,两人都是一怔。
须臾之后,徐芳园浅笑:“还是你先吧。”
顾南弦点头:“还算顺利。”
徐芳园听言,本想问他到底都去做了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如以往那般顺从的应了句:“顺利便好。”
见她这般言不由衷的模样,顾南弦不由失笑。
他轻轻地揉了揉徐芳园的头:“不好奇我都去做了些什么?”
徐芳园沉默。
她当然好奇,但她不知该不该问。
“你我之间没有秘密。”顾南弦见她沉默,笑得越发无奈:
“我去处理了大哥的后事。”
顺便将镖局的后续事宜一并处理了。
镖局只是明面上的买卖,镖局本来的消息网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先前只是听大哥遭受意外的消息,顾南弦还不曾多想。
这一回去接手大哥手中营生时,顾南弦才发觉大哥的死完全是有内贼的结果。
那镖局的二当家是个落魄书生。
他早年路遇山贼,正好碰上宇正则押镖。
宇正则本就一身正气,见着那场景,立即出手相救。
当时二当家的仆从被山贼打死,宇正则瞧着二当家那落魄又瘦削的模样,他可有去处。
二当家没樱
他为赶考,早已将家中财产变卖。
可,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却是落榜,就算没有遇到那山贼,他其实也无路可走。
宇正则听言,当即对他,既然无处可去,可以先去自己的镖局做些活路。
镖局活路虽然不易,却总归是门营生。
二当家听言,对宇正则感恩戴德。
却不曾想,宇正则的一片好心换来了白眼狼。
二当家当初的确是对宇正则心怀感恩的,可是当他发觉当宇正则还在做那消息买卖时,瞬时就生了异心。
消息的买卖可比镖局营生挣钱多了。
不止挣钱多,结交的人也都是些高门大户。
二当家的那颗向权之心,在眼见着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与宇正则接触时,越发膨胀。
很早之前,他便开始筹谋。
三皇子的出现,对二当家而言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所以我将他处理了。”顾南弦淡淡道。
大哥生前没能看清的人,顾南弦便让那二当家到地府里去朝着大哥认罪。
在处置了二当家后,顾南弦顺便让那三皇子也吃了些苦头。
徐芳园原本听到宇正则养了一只白眼狼的事情很是唏嘘,此刻听得顾南弦的话却是陡然一惊。
她错愕地看着顾南弦:“什么?”
“不必担心。”顾南弦朝着徐芳园浅笑:
“只是让他吃了些苦头罢了。”
镖局得到的各路消息一直很多,鸡毛蒜皮到滔秘密数不胜数。
那看起来似高不可攀的皇家,在宇正则的镖局眼里,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越是高贵,其中的罪恶丑陋便越是让人嫌恶。
那看起来似如玉公子一般的三皇子,也从来不是干净清白之人。
顾南弦不过是让人随意查了一查,便查到了不少三皇子以往的诸如养私兵害手足的秘事。
皇帝性子多疑,那些话若是言之凿凿,他反倒不那么相信。
于是,顾南弦让人将那些秘事稍加润色,捕风捉影的递到了皇帝耳郑
皇帝亲自派人去查,倒是飞快的有了结论。
如今,那三皇子已被贬出京城,且再无返京的可能。
徐芳园听罢,默了许久,才重重的吐出一句话:
“如此,对他而言,倒是便宜他了。”
顾南弦摇头:“算不得便宜。”
徐芳园看他。
如今皇帝年迈,朝中太子常年病重,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七皇子早已明争暗斗多年。
这其中,以三皇子和七皇子在朝中结党最多。
这些年,七皇子没少想法子动三皇子在朝中势力,却一直收效甚微。
如今顾南弦不过是稍稍放出闲言碎语,三皇子的那些个党羽便在一夕之间瓦解。
三皇子一生所求,不过是那高位。
可,如今他再与高位无缘。
徐芳园听言,瞬时豁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