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听得声响,绿野和红豆急忙忙的往院里走
“这么晚了,会是谁?”
听着那一声比一声高的敲门声,绿野有些颤颤:
“咱们运气不会这么不好吧?”
自打上回那事儿过后,两人便想着要将功折罪,所以自觉承了府里头守夜的活儿。
这活儿来有些累人,但绿野和红豆心中却是清楚。
像金府这样的人家,白日尚且都没有个拜访的人儿。
何况夜里呢?
“你先不要这样想。”红豆安慰她:“或许是老爷或者是老太爷的故人。”
“若是故人那就更不妙了。”绿野脸色都变了:
“这时候来找老爷,定然是要老爷回京的!”
听言,红豆神情亦是微变。
看着前边被砸的哄哄响的院门,红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很是定了定神,红豆方才压低声音道:
“我先去看看,你去禀报老爷。”
“好……好吧。”绿野点头:“那你心些。”
红豆朝她摆摆手,让她动作快些。
绿野疾步向前,可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绿野担心的看着红豆:“你先问问是谁,若是来者不善,别给开门。”
红豆点头。
心中却是是无奈。
若当真是故人,自是会知晓老太爷身子不好。
明知府中有病人,却逮着大半夜的时候来砸门,这来者能善到哪儿去!
估摸着绿野该是已经跑到老爷院里了,红豆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门外喊道:
“不知门外是何人。”
“故人。”门外的男子冷声道。
红豆心沉,继续:“不知是哪位故人。”
“聂远山。”聂远山道:“你去问问你家老太爷便知。”
老太爷?
红豆微惊。
竟是老太爷的故人!
旋即却是更加忐忑了,老太爷已离京多年,怎么会有故人来寻?
且偏偏还是在老太爷的身子骨好不容易见好的时候。
“烦请姑娘通报一声。”见门迟迟不开,晓儿慌忙上前:“我家老爷是当今……”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
开门的人是金芦之。
“金大人这是?”聂远山瞧见金芦之手中的长剑,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金芦之慌忙将剑递给一旁已经傻眼的红豆:
“还不去沏茶?”
红豆这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是个好的。”见红豆仓皇离开,聂远山朝着金芦之浅笑。
“好什么好。”金芦之摇头:“上回我家父亲险些因着这两个丫头连病都治不了。”
聂远山挑眉。
金芦之瞥了眼外头空荡荡的街,将聂远山拉进院里,道:
“进去罢,这外头始终是不够安静。”
聂远山点头。
晓儿忙将马儿牵进院里,顺带着将门守着。
“大人深夜到访,想来是来找我父亲的吧?”金芦之。
聂远山点零头,并未回应。
金芦之也不在乎。
他浅笑着对聂远山道:
“大人,请随我来。”
金老太爷听到门外的动静,忙整了整衣襟,自顾坐好:
“二郎,是芳园大夫来了么?”
“回父亲的话,并不是徐大夫。”金芦之将门推开:
“不过也是父亲朝思暮想之人。”
“二郎,你的什么胡话,什么朝……”金老太爷笑笑,话到一半,僵住。
他错愕地看着聂远山,怔住:
“远山?”
“是我。”
“聂大人,父亲,我去外边。”金芦之朝着两人完,不等答应,直接走出了房间。
“你怎么会来?”
金老太爷顿了顿,声音有一刻的嘶哑:“难道陛下他……”
“老太爷不必担心。”聂远山摇头打断金老太爷的话:
“陛下虽有怀疑,但我女儿没了踪迹是事实。
如今我在朝中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踢开的闲人,他断不会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为难于我。”
听聂远山这般讲,金老太爷稍稍松下一口气。
但旋即,他的眉头却是拧起。
他怔怔的看着聂远山,嗓音里是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栗:
“是不是找到那孩子了?”
“没樱”聂远山摇头。
金老太爷哦了一声,他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哪那么容易找到。”
“你不该来找我的。”听见聂远山找自己并非为了心中忧虑之事,金老太爷的心思这才回复了几分。
聂远山看他。
金老太爷叹息一声:
“陛下多疑。”
聂远山点头又摇头:“大不了我不辞官便是。”
“气话!”金老太爷瞪他一眼。
聂远山皱眉,不满金老太爷的反应。
“远山,你也别和我扯这玩笑话了。”
金老太爷摆摆手,看着聂远山:
“你我多年未见,总不至于你这么大半夜的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辞官吧?”
“我来找你,的确有事。”聂远山道:
“老太爷,你还记得太子出事那会儿,身边跟着些什么人么?”
金老太爷脸色一变:“你问这做什么?”
“我觉得当时的人或许有没死的。”聂远山道。
金芦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你什么?”
“老太爷莫要激动。”聂远山担忧的看着金老太爷:“身子要紧。”
“这时候还管什么身子不身子?”金老太爷急急道:
“远山你方才那话是何意,什么叫做有没死的?”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当时都有哪些人。”没等聂远山回答,金老太爷自顾往下:
“我记得他身边有太子有死士还迎…对,还有两个女子,当时火灭之后我们去看过的,足足一千多人呢。”
“所有人都在么?”聂远山问道。
“这……”金老太爷微顿了下,方才点头:
“该是都在,至少名册上的人都在。”
“那场山火那般大,人都烧焦了,如何知道名册上的人都在?”
“你忘了他们各自有腰牌了么?”金老太爷笑:
“那腰牌便是他们的身份,那些侍卫向来将腰牌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也不会轻易取下的。”
“侍卫不会,那死士呢?”聂远山皱眉:“他们连命都不要,如何会在意那代表身份的腰牌?”
“这个嘛……”金老太爷再一次噎住。
他默了许久,总算悟出些不对来:
“远山你问我这是为何?”
“太爷,你该是记得陛下以前审人却不得答案时,末了最常用的法子吧?”
金老太爷点头。
他当然记得。
看似是放过,实则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金老太爷如梦初醒,他怔怔的看着聂远山: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