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冷凛夜笑。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
“看。”
“如果那鹿跑不动了就会停下歇息,届时被易北岩发现血迹的来源他肯定会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而血迹是从我们上岸的地方开始有的,他一定会回来接着在这里搜查我们的,这一点你没有想到吗?”
“想到了,所以我在那鹿身上划的那道伤口虽长却不深,在它停下来之前一定会自行止血的,据我估算大概一刻钟左右就会止血。而且我给它制造的伤口是在屁股上而并非要害,一刻钟内它既不会失血过多也不会停止流血。根据鹿的速度这段时间足够它跑出这座大山,山外面就是阳光大道,行人马车都会从那里经过,到时候人和鹿他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冷凛夜,你也太……”云清浅又惊又叹地看着他。
“太聪明了吗?”冷凛夜勾起唇角。
“心思真是太缜密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能制定出一个这么完美的方案,方方面面都顾虑到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冷凛夜傲娇地挑挑眉毛,“没办法,本太子生就有一颗好脑袋。”
“切,臭美。”云清浅撇撇嘴,又问道:“那你不怕鹿会留下脚印吗?一旦发现脚印一切可都白费了。”
“你刚没看到我在它的四个蹄子上缠上厚厚的布了吗?这样在奔跑的过程中就不会留下清晰的脚印。且这河边全是大大的石头并没有泥,即便有土地也因为干旱的缘故硬而平坦,所以只要途中不下雨它是不会留下脚印的。”
“哪,时地利都用上了,冷凛夜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简直聪明得不像人。”云清浅忍不住再次感叹。
“不像人?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冷凛夜汗。
“夸你啊。”云清浅实事求是。
“呵呵,快走吧,色已经擦黑了,这深山太大我们路不熟,今怕是走不出去了。”
“啊?那怎么办?”
“这么大的山里面应该有山洞,我们找个山洞凑合一晚吧,明亮再出山找乘骐他们。”
“哦。”云清浅点头,低头间看到自己的手还在被他紧紧握住,脸上不由得飞上两片红云。
“冷凛夜,我们已经上岸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她有些尴尬地问道。
冷凛夜头也不回地道:“这是深山老林,又马上黑下来了,难免会有野兽和一些未知的危险,我们必须时刻警惕。所以……老实让我牵着,否则被老虎什么的冲散我可不负责。”
“好吧。”云清浅郁闷地吐出一口气。
“顺便夸你一句,你这十指芊芊柔若无骨,握起来手感很好。”冷凛夜扭头调笑。
“冷凛夜!”云清浅羞恼。
黑夜来临,飞沙镇的县衙里……
慕容隐的伤口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上面还隐隐泛着殷红。他疼得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一脸虚弱的样子。
白幼清愧疚得不得了,自责万分地问道:“慕容大哥,还疼吗?”
“不疼了,没事的幼清,不用担心。”慕容隐脸色差得吓人,心里却忍不住高兴。
白幼清长吁短叹,悔恨交加地连声道歉,“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慕容大哥,如果我能早点上车就好了,都是我连累了你,害得你为我挡箭而受伤。”
“没关系,如果我不替你挡下那支箭你性命都可能没了,牺牲我的一只胳膊换你一条命还是值得的。你不必内疚,我可是一点都不怪你。”
“慕容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该什么好了,总之谢谢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白幼清感动地向他道谢。
“都了不用谢。”慕容隐笑笑,看向白萧然问道:“白公子,我这胳膊伤势怎么样?多久能康复?”
白萧然答:“伤势很重,箭射穿了骨头,那节骨头已经破裂,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恢复。”
“这么严重?哥,那你怎么给他处理的?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白幼清担忧地问道。
“我把取箭时弄的伤口已经缝合起来了,也涂上了凝玉膏,现在基本上已经止血了,至于后遗症……不排除这个可能。”
“啊?那怎么办?哥你快想法治他,他胳膊要是落下个什么毛病我辈子都不会安心的。”白幼清心急地哀求。
“我知道,以后我会定时给他换药,看伤口愈合的情况治疗。另外这只胳膊现在是最重要的部位,伤好之前不许用它来做任何事,哪怕是开门都不行,否则会有很大的机率留下后遗症。”
慕容隐皱起眉头,余光不时瞥向白幼清,“这样啊,可是……我这赡是右手,不能动的话日常生活该怎么维持?”
“我来照顾你!”如他所料白幼清一口应下,决然地道:“以后慕容大哥的生活起居由我全权负责,他伤没好之前我来当他的右手,我会一直照顾他到伤势完全恢复。”
白萧然否决,“不行,幼清,你现在是个孕妇,自己都需要照顾怎么能让你照顾别人?”
“怎么不行?慕容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受赡,要不是他我现在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他是我的恩人,我照顾他是理所当然。再我腹中胎儿还要等些时日才会出生,现在我身体好得很,照顾人绝对没问题。”
“可是……”
“幼清,还是算了吧。”慕容隐失落地低下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不用麻烦你了,你可是堂堂王妃,怎么能屈尊照顾我?况且乘骐那么宝贝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我只知道你是为我而受伤,我就应该照顾你报答你。至于乘骐……他会理解我的,会帮我一起照顾你的。”
“哼。”一旁百里凌恒冷哼一声,悠悠道:“王妃娘娘,快黑了,你继续,继续关心你的慕容大哥,不要管我三哥的死活,他现在在外面游玩儿呢,安全得很。”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讽,白幼清抬头看向窗外,见太阳只剩半边脸,惴惴不安地叹声气,走到门外坐到门槛上。
“我从没忘记担忧你三哥,我担心他担心得要死,可是你让我怎么办?我要出去找你们又不让。而慕容大哥确实是因为我受了伤,她救了我的命,救了我孩子的命,你难道让我只担心乘骐而对他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