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劫匪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看着他咬牙切齿道:“得罪?呵呵,三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可是有过深仇大恨的,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百里乘骐眯眯眼,回忆片刻实在想不出他是何许人也。
蒙面劫匪怒发冲冠,恨之入骨地提示,“还没想起吗?那你可知?我这一只臂膀是被谁砍下的?”
他这一提示百里乘骐终于想起,他竟是……
“张峻茂?!”百里乘骐又惊又怒地低喊。
“王爷终于想起来了。”张峻茂边边摘下蒙面罩,那面容果然是松岩国前丞相之子张峻茂。
见此面容百里乘骐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道:“张峻茂你好大的胆子!当初你父通敌谋反私吞军饷犯了灭九族的大罪,你也强抢民女作恶多端。但本王念你年少没有将你一同杀死,只是断你一臂将你发配,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居然还敢绑架我的王妃,你是何居心?”
“呸!百里乘骐你还好意思?本少爷是丞相独子,位高权重尊享人间荣华富贵。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杀了我父抄了我家断了我的富贵,还砍我一臂发配我到边关受尽折磨。你将我从堂打到地狱,我怎能不恨你?百里乘骐,我恨不得你死!”张峻茂撕心裂肺地大吼,仿佛要把积攒了许久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强词夺理,不知好歹的东西,那你现在是想干什么?”百里乘骐握紧拳头怒问。
张峻茂不怀好意地阴笑,“干什么?当然是要报仇啊,你将我发配到边关,我本以为再也没办法回京找你报仇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来边关了。哈哈哈,真是助我也,我受了那么多苦,今全都要从你身上讨还回来!”
“你!”百里乘骐气急,却不敢发作,冷静地命令,“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张峻茂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那人果然得没错,这白幼清就是你百里乘骐最大的软肋。”
“那人是谁?你只有一臂根本无法将昏睡的幼清从洞中运出,到底是何人帮你?”百里乘骐质问。
“无可奉告,你只需要知道我能这么顺利地威胁到你都是受了他的安排就对了。”
“所以呢?你究竟要怎么才能放了我的王妃?”百里乘骐跟他周旋,试图拖延时间等待白萧然带弓箭手来。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让我想想。”张峻茂故作认真地思考一会儿,阴阴地指了指百里乘骐,又指了指他面前的土地,出言命令,“王爷,现在,给我跪下!”
“你!”
“不要!”白幼清出声阻止,愤恨地大骂,“张峻茂你混蛋!你凭什么让我夫君给你跪下?他是王你是民,他对你有不杀之恩,要跪也是应该你给他跪下。”
“放屁,我本来也是之骄子万人之上,要不是他我能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他理应为他所犯下的错误来赎罪。”张峻茂毫不讲理。
“你……”
“少废话!百里乘骐,你跪是不跪?”张峻茂继续问道。
百里乘骐没话,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不跪是吗?”张峻茂手指一转将锋利的刀尖指向白幼清细嫩的脖子,意思不言而喻。
“别!”百里乘骐惊喊,无奈屈服,“别伤她,我跪,我跪!”
“不要,乘骐不能跪!”白幼清大喊,气急地阻拦,“乘骐,你是尊贵的皇子,怎能给他这种人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跪地跪父母,你给他下跪视尊严于何物?不能跪啊。”
“清儿,在你面前……尊严又是何物?”百里乘骐看着她,双膝渐渐弯曲。
“不能!乘骐不能跪,不能跪!”白幼清心急如焚地嘶喊,却阻止不了他高贵的膝盖碰到霖面。
这情景张峻茂做梦都不敢想,如今却真真儿地实现了,让他忍不住仰大笑,“跪下了,哈哈哈,你百里乘骐居然给我跪下了,哈哈哈哈,你居然也有这一,解气,真解气啊!”
“乘骐……”白幼清心疼地痛呼,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滑下。
百里乘骐赤红着眼睛从地上重新站起,怒问道:“你解气了,那是不是就该放了我的王妃了?”
张峻茂止住笑声,爽快答应,“好,最后一件事,你完成了我就放了你的王妃,保证不伤她一根头发。”
“你。”百里乘骐继续跟他僵持。
张峻茂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阴狠地笑道:“看到这悬崖了没?万里深渊呢,你从这里跳下去,好不好?”
“张峻茂!”白幼清彻底发飙了,疯了似地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你想害乘骐,我跟你拼了!放开我!”
“贱人。”张峻茂没了耐性,脑子一热用刀在她肩膀处狠狠扎了一下。
“啊!”白幼清痛呼,肩膀处鲜血如注。
“幼清!”百里乘骐大吼,像只暴怒的狮子一般朝他咆哮,“张峻茂!你敢伤她,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你敢。”张峻茂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得连连往后退。
“别动了!”百里乘骐突然大喊,张峻茂的后面就是万丈悬崖,他若再退两步就要掉下去了。他死不足惜,但幼清还在他手里。
张峻茂咽了口唾沫,用刀比在白幼清脖子处,一脸防备地朝他的方向移去,“你,你过去,我们换换位置。”
“好,好,我照你的办,只要你别再伤害她。”百里乘骐使劲压下心中的暴怒,依他所言朝他原先站立的悬崖边走去。
白幼清惊恐地摇头,“乘骐,站住,别去那边,他不怀好意,他想让你跳下去,别往那边去了。”
“清儿别怕,不许再挣扎了,他会伤害你。”百里乘骐反而安慰着她,殊不知见她肩膀上的血液他已经快要心疼疯了,也要气疯了。
张峻茂不屑地冷哼,“别看了,本公子就扎了她一下而已,伤口又不深,不会死的。”
“她是个孕妇啊,你连孕妇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百里乘骐咬牙切齿地怒骂,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去杀一个人。
“孕妇?对啊,差点忘了,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有你百里乘骐的孩子呢。”张峻茂故作惊讶,手中的刀从白幼清的脖子处渐渐移向她高隆的肚子上。
“你干什么?!”百里乘骐大吼,眼睛恨得发红。
白幼清也慌了神,战战兢兢地请求,“我的孩子,别,别伤害我的孩子。”
“可以不伤害你们的孩子,但是百里乘骐必须按照我的要求从这里跳下去,不然……”张峻茂阴险地扯起一抹笑,看着她的肚子故作好奇,“哎?你你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我很好奇呀。当然我等不了他出生了,要不然我现在把这肚皮剖开,把胎儿取出来看看吧?”
“你敢!!”百里乘骐嘶吼,猩红的眼睛和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你看我敢不敢?”张峻茂有恃无恐地威胁,“顶多杀了她之后我也是一死,但是我一条命换你王妃和孩子的两条命,值了。”
“你!”百里乘骐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怕他真的会拼个鱼死网破。
“你跳不跳?”张峻茂再次重复自己的要求。
“我……”
“跳不跳?!”张峻茂大吼,刀尖渐渐往白幼清肚子上刺去。
“别!”百里乘骐绝望至极,苍白着脸色应允,“我跳,我跳!”
“不可以!”白幼清大声哭喊气急败坏,“百里乘骐你疯了?这悬崖一眼望不到底,你跳下去会死的,会死的!”
“可是我不跳你和孩子就会有危险,那样…我还不如死去。”百里乘骐沙哑着声音,一步步往后退去。
“不要!不要再退了,乘骐我求求你,你死了让我和孩子怎么活啊?不能跳,求你别做傻事,求你……”白幼清失声痛哭肝肠寸断,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百里乘骐注视着她,泪如雨下痛苦不堪,“我不跳,无法救你,我跳了,无法爱你。”
“不行,我不许你跳,我和孩子离不开你,你死了我们也没法活了,你不能跳,千万不能啊!”白幼清恐惧地大哭不止。
“闭嘴臭婊子!”张峻茂不耐烦地翻转手掌用刀柄狠狠在她肚子上砸了一下。
“啊……”白幼清痛呼,疼得脸色都白了,心惊肉跳地用一只手捂住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幼清!”百里乘骐痛喊,心疼地灵魂仿佛都在颤抖。
“你跳不跳?再磨蹭我就再来一下,这一下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孩子会不会还平安无事。”张峻茂大声恐吓。
“我跳……我马上跳。”百里乘骐绝望地闭了闭眼,又往悬崖边缘退了一步,此时他的一只脚已经悬空一半了。
“啊!”白幼清彻底崩溃,奋进全力疯狂挣扎,“张峻茂,你杀了我吧,我和孩子把命都给你,你杀了我们吧。”她着竟然拼了命地往他刀口上撞去。
“幼清!”百里乘骐心惊肉跳地大喊,“幼清你冷静,别做傻事!”
“老实点!”张峻茂恼怒地低喝,避开她的冲撞用力朝她腿弯处踩去,迫使她跪到霖上,而后他的脚牢牢踩住她跪地的腿,让她无法再站立挣扎。
“啊——张峻茂!”百里乘骐忍无可忍地大吼,想要冲过去解救白幼清,却在刚跑了两步后停了下了,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有胆过来啊。”张峻茂手里匕首的刀尖已经刺进了白幼清的脖子处,鲜血正在往外涌出。
“我再使一点力就会割破她的大动脉,到时候一尸两命,你可要想清楚了。”他恶毒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