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银子不是不好用,关键是这里不是高官显贵云集的京兆府,更不是名商大贾云集的江南、扬州,只是汝州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山村。这里的老百姓别金银,恐怕连制钱都没有多少。金银这些高档玩意,甚至有可能连见都没有见过。
这个时候,中国的流通货币还是制钱为主。白银正式登上货币舞台,还要几百年后通过******,美洲白银大量流入,才作为主要货币使用。至于眼下,金银不是一点不用,但那只是有钱或是有权之人,在不愿意使用银票的情况之下,代替制钱使用的。
就像是金瓜子,在京中向来是达官贵人,用来赏人或是游戏使用。你要是出去,随手拿出一大把金瓜子,估计没有几个人相信你。在眼下白银最多作为辅助货币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随手掏出一大锭银子,又岂会有人相信?
好在这个家伙会错了风情,但他的属下还是有明白的。在这锭五十两白银没有起到作用之后,他的属下从怀中直接掏出了两贯制钱。而见到自己属下掏出制钱来,被那一家老少哭声搞得头大如斗的这位老兄,才反应过来自己用错了办法,连忙也掏出两贯制钱来。
别看这四贯制钱,在京城的达官显贵之中,这点钱还不够他们喝一杯茶。但对于汝州城外,这个贫穷的山村村民来,他们一年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在缴纳完毕地租、皇粮之后,一年的收成还未必能剩下四贯钱。
金钱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当四贯制钱放在桌子上。那个老汉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海水咬了咬牙,将老妻和年长的女孩留下,自己抱着年幼的那个孩子退了出去。而那个老太太则领着那个年长的女孩子,哆里哆嗦站到那个首领的面前。
见到这个老妇如此,这个首领不由得又是一脑门黑线。此时心乱如麻的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家老少貌似、大概、可能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他急忙指了指穿上的瑞王妃道:“打点热水,将她擦洗干净,在给她找身衣服穿上。屋子里面搞热点,做好了爷还有赏。”
交待完老妇真正需要做什么之后,实在感觉到有些待不下去的他,几步走出了茅屋。反手将那扇本就破烂不堪,被自己踹了一脚之后,更加破烂不堪的柴门重新掩上之后。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几个属下,对着老头道:“劳烦老丈,这附近那里能够请到郎郑”
也许是因为自己方才的凶狠,吓到了这一家人才引起了误解。这番话的时候,他强迫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用异常和蔼的语气。虽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可毕竟对于他来,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在得知他们并不是荤素不忌,见到女人便抢的土匪之后。那位老汉的情绪倒是稳定了许多,听到他的问话,急忙一躬身道:“回大老爷除了汝州城,这里方圆几十里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郎郑这里住的都是瑞王府的佃户、猎户,都是穷人,郎中太高贵,都是用不起的。”
“就算勉强请的起郎中,也是抓不起药。这里的人,向来生了病都是靠自己硬抗的。不过这里向西北七里的一个破庙内,倒是有一个道士通一些医术。这里的人,若是实在扛不住了,才去找他瞧病,不过没听他把谁的病瞧好了。”
听到这附近只有一个会瞧病的道士,这个首领微微有些犹豫。眼下汝州城是轻易进不得的,周边十几里之内又没有精通医术的郎郑在往远处去,能不能请的来不,时间上也耽搁不起。最关键的是,瑞王妃现在还能坚持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眼下这个更金子都不当窝头,白银都不当制钱的档口,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管他什么道士还是尼姑,能瞧病的便是好的。反正瑞王妃已经是这个情况,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了。咬了咬牙,他招来一个属下,让他与这个老丈一同将那个道士请来。
在给那个属下下达指令的时候,他虽当着老丈的面没有明,但他话里面的意思,那个接令的属下却是明白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就算绑也得把那个老道给绑回来。一切必要的手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明白他话里面意思的那个属下,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也不管那个老汉受了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把将那个老汉捞上马,一溜烟的疾驰而去。待二人离去后,另外一个属下心翼翼的道:“头,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日。”
“这次咱们的差事,是调查明瑞王阖府死因的,这可是皇上亲下的密旨。密旨上,可是给咱们有时日限制。咱们若是在这里耽搁太长时日,差事办不好,皇上那边可没法子交待。南镇抚司的规矩,您是清楚的。您看,咱们是不是?”
这些人,正是皇帝在接到黄琼的密折,以及蜀王所谓的战报之后。从南北镇抚司,抽调的精干力量派到汝州,查明瑞王真正死因的人。在接到关于景王叛乱真相后,皇帝对蜀王上奏的瑞王阖府真实情况,产生了严重怀疑。表面上虽没有什么,但暗地里面却派洒查。
只是这些人,在蜀王行辕外呆了两日。却不想,这里警戒不是一般的森严。查了两日,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也曾经去过瑞王府,但别瑞王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过。便是那些王府的太监和管事,也都销声匿迹的很彻底。
并不知道,整个瑞王府眼下,不仅瑞王一家全部遇害。便是府中的丫鬟和仆人,除了被蜀王赏给自己密卫的女人之外,便是连一个老妈子都没有留下活口。就在那个乱葬岗子上,瑞王府的人都早已经化为了灰烬。
久而无功的这群南镇抚司,派出的密探哪怕再镇定,此时也产生了一定的焦急情绪。今儿若偶不是凑巧,遇到陆文涛让人毁尸灭迹,救下了瑞王妃。他们估计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查到。
其实他们不知道,今儿能遇到这个事,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幸运。处理这个事情的是,昨晚上被蜀王敲打过,而心中隐隐有心乱的陆文涛。若是换了别人,甚至前一的陆文涛。都不会再将新抬出的尸体,再放到这里来焚尸的,至少在白是断然不会如此做的。
因为昨晚处理掉的那些人,尸体都是直接埋掉的。以陆文涛心思之缜密,自然不会选择在一个地方,反复重复做任何一件事情。被蜀王敲打的有些心乱的陆文涛,没有特别交待两个下属。那两个下属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处理瑞王这二位妃子,才让他们捡了一个漏。
当然,瑞王妃这个时候,从蜀王的行辕之中抬出来,还是成了这个样子,已经变相的证实黄琼密折上的东西是真的。但没有人证,还是一样回去较不了差事。瑞王妃现在只是在吊着一口气,谁也不知道这口气能不能缓过来。
若是缓过来什么都好,可若是缓不过来还是一个样。眼看皇帝限定的期限越来越近,所以这个属下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才有这么一。因为按照南北镇抚司的惯例,完不成差事回去要被重罚的。当然能让这个属下出这番话来,绝对不是罚俸一类的处罚。
听到这个属下的话,这个首领也是一筹莫展。也只能苦笑道:“你当我愿意在这里耽搁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蜀王的那个行辕内外,都是他身边的侍卫和亲兵。锐健营大军驻地,则都在汝州城内外。除非我们表明身份,硬闯蜀王行辕,否则这两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夜探,以现在蜀王行辕的警戒程度,咱们只能是打草惊蛇。这次咱们若是能够将瑞王妃救回来,有了这个活口咱们这趟差事,也就算是完成了。若是真的救治不回来,我现在都不知掉该怎么做了。现在,咱们能做的,除了指望那个道士之外,便只有乞求佛祖保佑了。”
两个人正着,茅屋的门打开。端着一盆脏水出来的老太,将水倒掉之后。看着门外站着的这群人,怪异的看了他们一眼。用虽然很,但也足以让他们听的清楚的声音道:“造孽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被你们祸害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们这些人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听到老太的这句话,这个首领还有他的属下,不由得又是一脸的黑线。知道又被误会了他们尽管很想解释,这个真不是他们做的。但看着老太防备的眼神,在加上之前的前车之鉴,这个首领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让他尴尬多久。他派出去的那个属下,带着一个老道的到来,倒是缓解了一些尴尬。不过老太见到一马双鞍上,并没有自己老头的身影。一把拽住那个请人属下的衣袖,有些惊恐的道:“大爷,我们当家的你给搞到那里去了?”
见到这个老太,询问自己家人时一脸的惊恐,知道之前自己头。将人家吓的不轻。这个属下连忙告诉他。因为这边着急救人,自己马又驮不了三个人。所以那个老头让他们先回来,自己则在后边走着,他们先行赶了回来。几里的山路,一会老爷子就回来了。
听到这个话,那个老太虽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看那边眉头紧皱的首领,倒也没有敢再什么。至于那个首领,此时那有心思与这一家人磨牙。早已经带着那个从来都没有骑过马,这被一路上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士,进屋去瞧病了。
不过,这个足足六十岁,连口气都未来得及,就被强行拽进了屋子的道士。在见到床上躺着的人,却是微微一愣:“这不是瑞王妃吗?她一个潢贵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你们?”罢,倒也没有含糊的,直接上前号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