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竟然抱了她?
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邱天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的落回远处,紧接着,病房里诡异的安静让他回过了神,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呆住的陆瑶,意识到自己竟然失控了。
他连忙松开她,又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然后关心的开口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垂下眼睫,压下心底因他松开手而突然涌上的失落,淡淡的说:“我没事了。”
继而,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她记得自己是被下药了,可怎么会到医院来呢?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邱天轻声说:“昨天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陆瑶微讶,他都知道了,是不是也知道是秦婉君下的药?
可接下来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突然邱声质问她:“为什么你要想不开?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向我求救?我说过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第一时间找我!”
陆瑶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小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什么叫她想不开啊?出了这么多事,她再难过也从来没有想不开过,怎么小叔会突然这么说?
看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邱天不禁有些来气,语气也有重,“你当时为什么要跳楼?虽然只有两层楼高,但是跳下去也会没命的!”
“跳楼?”陆瑶啼笑皆非,“小叔,我怎么可能跳楼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你没跳楼,那怎么从二楼跳下去?要不是楼下有个泳池,你现在就不会安然的在这里了。”
邱天以为她是被下了药后有些事没记住,都忘了。
经他这么一说,陆瑶想起当时她确实是看到了个泳池,她只是想到冷水可以缓解体内的燥热,所以想也没想就跳下去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从二楼跳下去了!
光是想象都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就像小叔说的,要不是楼下有个泳池,她这一跳恐怕小命都没有了。
若就这么死了,那她真的就太憋屈了,肯定死都不瞑目。
想想,真的是心有余悸啊。
不过……小叔脸色这么难看,肯定也是被她吓到了。
心里莫名有点开心,她轻轻咳了声,一脸严肃的说:“小叔,我从来没想过要自杀,那只是一个意外。”
紧接着,她把自己为什么跳楼的原因告诉了他。
邱天一听完,很是意外,但是想到她并没有脆弱到要自杀,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不起,小叔。让你担心了。”
陆瑶觉得很奇妙,每次出事陪在她身边总会是小叔,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总是想着别给小叔添麻烦,但事实证明,这太难了,她给小叔添的麻烦可真一点都没少。
邱天不知道的心思,只是轻轻一哂,“我说过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又是一家人。
陆瑶莫名有些失落。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邱天想起她还没吃早餐,便开口问道。
“都行。”只要他买的,她都愿意吃。
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邱天点点头,然后起身往外面去。
陆瑶目送着他离开,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往后靠着床头,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天空,神情微敛。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当时如果不是自己情急之下想到要跳进泳池冷静,现在恐怕已经让秦婉君得逞了。
想到秦婉君不择手段,她除了后怕,更多的是不齿和恶心。
第一次她忍了,邱家人不知道。
可这次,她意外跳楼,肯定闹得邱家人都知道了。
那邱家人是怎么处置秦婉君的?她真的很想知道。
约莫半个小时后,邱天把早餐买了回来,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他特意买了粥,还有些清淡的小菜。
陆瑶安静的吃着,而邱天则是坐在旁边看着,病房里一时很是安静。
“小叔,我……被下药的事,爷爷奶奶知道吗?”陆瑶头也不抬的问道。
邱天懂得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秦婉君被罚跪了祠堂。”
闻言,陆瑶手一顿,罚跪祠堂?
嘴角勾起一抹讥嘲,这惩罚也太轻了吧?
顿时,不甘和愤懑涌上了心头,她完全没了食欲。
见她没有继续吃,邱天不由得拧起眉,“怎么了吗?”
“小叔。”她抬起头,眸光清亮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这样的惩罚只是无关痛痒吗?”
看到了她眼眸深处的不甘,邱天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知道说什么都弥补不了邱家对她造成的伤害,所以不如不说。
正如她所说的,秦婉君的惩罚真的是太轻了,只要想到,他的心就很不顺畅,觉得亏欠她太多了。
见他都不说话,陆瑶感觉有股气窜上心头,说出的话也就毫不留情面,“小叔,原来你所谓的一家人就是这样的啊。我差点命都没了,而始作俑者却只是被罚跪了祠堂,真是太可笑了。”
“星辰……”
邱天皱着眉,想告诉她自己不会这么轻易饶了秦婉君的,但话到嘴边却怎样也没说出口。
“怎么?小叔是想替那个人说话吗?”说到这里,陆瑶嗤笑了声,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讥嘲,“也是,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可不是。”
邱天深深凝视着她,她心里有气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比起她受的委屈,他被这么误会又有什么的。
见他还是一言不发,陆瑶更是来气,直接躺下,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小叔,我累了,要休息。”
闷闷的声音自被子里传出来,邱天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转头看到吃了一半的粥,嘴里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一趟。”
脚步声响起,陆瑶抓着被子的手不由得收紧。
门打开了,又关上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陆瑶慢慢拉下被子,直直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一股懊恼自心底生起。
其实这件事和小叔没有关系,可自己却怪了他。
她顿时觉得自己很讨厌,总是无缘无故把怒气发在小叔身上,真的太过分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