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纪云这种既不要命,也不要脸的人,王治还真是没办法了,他干脆一哼,直接就走出了棚子,钻进了外面的大雨之中。
他没有用灵气逼开雨水,任凭着大雨顺着头顶淋下,湿透了全身。
雨中带着丝丝微弱而奇异的灵气,淡得几乎就感觉不到,但是王治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知道,这场雨幕后的人,只怕要出手了。
王治的心里此时只记挂着李昕,这时候女孩一个人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是恨不得马上就跑回去,将她搂在怀里,这样才会觉得安心。
没想到后面纪云居然也跟着跑了出来,甚至还一边跑一边喊道:“求神人收留小道,当牛做马都可以!”
王治心里正烦得要命呢,哪还需要这么一个牛脾气的臭道士当牛做马,他二话不说,甚至头都不回,一条青藤就从身后长出,轻易的就将纪云给缠住,钉在了原地,等他快要走出别墅的范围时才说道:“李昕若是有事,你就给她陪葬!”
外面大街上,已经见不到什么人和车了,只有几个男人正在暴雨中狂奔,踩起了地上没过脚背的水,一辆公交车慢吞吞的开着,甚至在后面带起了一串浪花。
在别墅对面的小区大门边,范熏正打着伞站在门边,只是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打不打伞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区别。
在她的身边,张静江,孔胜,甚至还有骆希希,都紧张的四处张望着,看样子也发现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王治几步跑了过去,来到范熏的身边,他的身后,紫竹,阿呆也紧紧的跟着,大家都围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范熏看着四周越来越大的雨,终究也显得有些畏惧:“看样子,这次的阵仗可不小,你有什么准备吗?”
王治摸了摸口袋里的水精和镇魂令,无奈的一叹道:“这能有什么准备?来了就打不就完了!”
是啊,王治还能准备什么呢?他甚至连敌人是谁,又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该去准备个什么呢?
大雨不停,下得完全不成样子了,都快给人一种头顶就是个水潭,这时候水正在往下漏的感觉,路面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往上升。
春天还未结束,天气丝毫没到炎热的时候,尤其是这么大的雨,明明都让人觉得有股子快下雪的寒冷,可王治的手心都快捏出汗水来了。
他几乎屏住了呼吸,神念逐渐的朝四周散开,随时准备着可能会到来的偷袭。
只是,周围依然只有轰鸣的雨声,仿佛山洪就在街角看不见的地方,正在滚滚而来一般。
突然间,街道的右边,一股滔天的气势瞬间爆发,就像一颗黑夜中的闪光弹,王治的神念甚至被刺痛得飞快的收了回来,连眼睛都不自觉的闭了一下,只是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就是一紧,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狰狞怪兽,只是模样实在没来得及看清楚,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哪里来的妖孽,不想死的,马上给我滚!”想象中雷霆的袭击并没有立刻来到,反倒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街上剧烈的回荡着。
王治慌忙的睁开眼,发现刚才看见狰狞怪兽的地方,一个穿着华贵宫装的女人,正缓步从街口走了过来,她的周围,一雨不沾,甚至地面都干燥如烈日烘烤过。
王治惊讶的看着走来的邵玉琴,倒是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她来了,而且看她这架势,居然还是来阻拦这个下雨之人的。
邵玉琴双目冰冷,也不知道具体在看哪里,王治努力的眯缝起眼睛,看向邵玉琴的身后,她的身后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不见一点踪迹,可是他心里却总是有种压抑的感觉,那里应该有某个恐怖的东西存在,强大得自己甚至都没办法用神念去刺探一下。
骆希希已经悄悄的从范熏的身边躲到了王治的身边,甚至都快靠在了他的身上,这时小声说道:“要不我们快跑吧?万一总镇大人跟人打起来了,法术的余波也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大雨丝毫不见停歇,甚至下得更大了,轰轰的就仿佛天上的湖水直接砸了下来一般,那轰鸣声,甚至都比平常时打雷的声音更震撼,让人耳朵都发疼。
“哼,不知天高地厚!”邵玉琴怒哼一声,气势瞬间拔高,一股滔天的热浪瞬间席卷过来,道路两边的树木瞬间枯萎,地上的积水也顷刻间升腾成了气,又化为了虚无,跟着,枯萎的树木轰然一声燃烧了起来,整个右边的街道就陷入了火海,什么能烧的,不能烧的东西统统的燃烧了起来。
王治他们一群人正好站在了火焰和暴雨的中间,要不是阿呆反应及时,一把将盾牌举过了头顶,在众人头上形成了一个保护罩,还真不知道这一下会有几个人和鬼能活下来呢。
王治也被吓得不轻,他都已经运转了灵气,想长出一片紫竹来保护自己,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阿呆就已经用盾牌将大家保护了起来,他的背后已经吓出来一身冷汗,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即便长出一片紫竹来,只怕也顶多给邵玉琴送点烧火的材料罢了。
好在邵玉琴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所以阿呆才能轻易的将她法术的余威给拦了下来。
这下,就由不得王治退不退了,他虽然还想看看这次到底是谁又想来消灭了自己,可两个神仙之间打架,自己待在中间,那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人家随随便便一个法术,就是沾了一点边,不死也该脱层皮了。
王治虽然已经没以前那么怕死了,可还没强大到明知必死,还能慷慨激昂的地步,于是对阿呆一个眼神道:“护住大家,马上离开这里。”
只是他的这句话刚说完,左边街道的漏天大雨瞬间戛然而止,世界就在下一秒变得空寂得可怕,下了这么久的雨,居然就在这一瞬间,说停,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