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一路进了城,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而城里还一如既往的平静,丝毫感觉不到经历过一场爆炸的混乱。
当车子停在草榴巷的赵家大门前时,王治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终究还是有些忐忑,这一次过去,那就是正式的要和赵武贞对着干了,再没有回旋和解释的余地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觉得谁会是自己的敌人,因为他除了几个小钱,没别的追求了,没想到现在钱有了,功法也有了,甚至手下也有了,敌人,也一串串的出现了。
他也就感慨了一下,还是收拾了心情下车,直接来到大门前。
大门紧闭,没办法知道里面的情况,王治还没走近,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敲门,大门上咬着铜环的怪兽就拉长着沙哑的声音道:“来者何人?”
王治一愣,真的还把这个挂在大门上的玩意给忘了,他好奇的看着那个狮子不像狮子,老虎不像老虎的兽头道:“我来找赵武贞,你告诉他一声。”
兽头一声大吼:“大胆,秉正大人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
王治不屑的一哼道:“你叫不叫?不叫我自己进去了。”虽然昨天去联盟一趟,是真的把他吓了一跳,可这里是赵武贞的府上,他还真没多少害怕的。
“望江城保司衙门也是你随便乱闯的,给我滚开,不然我把你抓了关进牢房里。”兽环叫得更大声了,那难听的声音加上急切,丝毫没给人威严的感觉,倒是觉得一丝滑稽。
王治也没生气,好奇的盯着兽环看了看道:“诶,给我说说,你是个什么玩意?”
兽环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叮当声,感觉整道大门都快动起来了似的,铜环急得大叫着:“我不是什么玩意,我是冕虎,是虎中之王。”
“虎中之王?”王治嘿嘿坏笑一声,伸手摸了摸铜环,虽然铜环不断响动,还是一点躲开的能力都没有:“你这玩意,是铜的还是铁的?能卖几个钱?”
铜环气的没办法,干脆一闭眼,铜环也不响了,看来是不打算理王治了。
王治逗了他一阵,心情舒爽了不少,狠狠的拍打了它两下道:“快给老子开门,老子要找赵武贞。”
大门没声响,王治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用强算了,自己在这大门前这么久了,都没人开门,明显是里面的人不想开,而不是他们不知道,就像王治待在浣花岭一样,只要他想知道,随时都能知道岭上有什么人。
他正打算抬脚踢大门时,兽环终于说话了,声音冷漠而高傲:“秉正大人今天不在府上,你若是有事,可以留个话,等大人有空了,自然有人通知你的。”
王治的嘴角翘了起来,抬起的脚也放下了,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兽环的话,只怕是里面的人说的话,只是他也不清楚这话具体的含义,总不能是堂堂一个望江城的保司都怕了自己这个下属了吧。
不过,今天不见面也好,他还真不知道见面了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呢,他点了点头道:“那好,你转告赵大人一声,我要在浣花岭建一个阵法,用来保护家园,可能要借用城里的一点灵气,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是不想再有人来的时候,我连个大门都没有。”
“恩,知道了,我会转告秉正大人的。”兽环冷言冷语的回应着。
王治呵呵一笑,正好懒得进去了,一转身就钻进了车里,对鲁迎道:“走。”
鲁迎把车开出了巷子,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王治道:“老板,去哪里?”
王治靠在靠背上,一时间其实哪里也不想去,看着天色阴凉,现在回浣花岭也没事情可做,待在城里也无聊,他犹豫了一下,从扳指里掏出了绘声石,捏着石头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拿到嘴边道:“武冬梅,你在哪儿?”
石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闪了一下,王治试着捏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了武冬梅的声音:“是王爷啊,我在西门的香秀公园呢。”
“你一个人?”王治觉得这东西还是没电话好用,倒是挺像发短信的,只不过发过去的是声音。
“当然不是了,我跟着曹薇过来的,她今天休假,男朋友又出国去了,一个人无聊,正在公园里散心呢。”
王治一听,心头觉得一阵子热乎,抬头就对鲁迎道:“去西门,香秀公园。”
车子直奔西门,结果路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甚至偶尔还有闪电拖着雷鸣划过天空,把盛夏的燥热给驱赶了不少。
王治心里反倒是焦急了,这一下雨,只怕曹薇就走了,他不停的询问着曹薇的动向,结果曹薇本来约了闺蜜在公园边的一家咖啡馆喝咖啡的,现在她倒是进了咖啡馆,可是大雨一下,闺蜜来不了,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成了。
王治心头窃喜,让鲁迎加快速度,甚至还闯了两个红灯,等到香秀公园时,闪电差不多停了,雨也小了不少,只是还不到停的时候。
等到车子停在咖啡馆门口,王治直接就冲出了车门,钻进了咖啡馆里。
武冬梅早就守在了门口,等王治一进去,她就朝着右边一指道:“她在那边。”
王治想都没想,直接就朝右边跑去,跑了两步,都快到了,他才放慢了脚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咖啡馆的布置自然而清雅,靠窗边是一排桌子,每张桌子都用高高的栅栏隔开,栅栏上还种着不少的绿色植物,看起来清新而雅致。
王治深吸了一口气,绕过了前面的一处栅栏,果然看见曹薇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她一只手托着腮帮,正看着窗外的大雨,头发柔顺的从肩膀垂下,她面前的咖啡还是热的,飘散着袅袅的烟气。
这一副画面,瞬间将王治定格在了原地,他仿佛被某种东西困住了,无法呼吸,更不敢呼吸,害怕自己的粗鲁,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直到一个服务生上来恭敬的对他问道:“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才终于打破了这份几乎凝固的美妙。
而曹薇,也终于好奇的回过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