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
积水潭边的双头紫蟒,抬起自己那两个犹如房屋般的紫水晶头颅,清冷的竖瞳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神识探查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他才鼓起勇气,勇敢的踏出邻一步,从将自己埋葬的土堆中挣脱出来。
“哗啦!”
数百丈的身躯伸展开来。
无数碎石泥土从土堆上剥落。
“活下来了!”
眺望着从云层缝隙中落下的骄阳,双头紫蟒的心中有些感慨。
这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而积水潭上方。
那一众青云门的长老和弟子这才注意到,下方的积水潭水位上涨了许多,同时,原本魂力无比浓郁的积水潭内,如今却已经是死气沉沉,魂力甚至比其他地方都弱上不少。
“真的是魂脉出了问题!”
其中一名留着白胡子的炼虚境老者,口中惊呼道。
他们这个时候要是再看不出,魂脉出了问题,那他们的智商真的就堪忧了。
“魂脉没了?”
其中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随即,便想是多米诺骨牌般,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犀利的眸光,全部落在了下方满脸幸福的双头紫蟒身上,这头紫蟒做为看守者,魂脉出了问题他是要负担全责的。
不过,让他们更为在意的是,刚才他们的詹太青掌教可是从积水潭中走出来的。
甚至他们觉得这个詹太青掌教有些奇怪。
明明掌教已经走了,可中途却突然回返了,虽然都有疑问,但却无人敢向詹太青掌教提出来,毕竟那可是他们的掌教啊!
而那双头紫蟒则是无视了这些人犹如杀人般的目光。
他可不怕这些连合道境都不到的蝼蚁,他和詹太青是有主仆契约的束缚,但也仅限在积水潭内,他要守护魂脉。
魂脉虽然丢了,但敌人太过强大,却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自己无力阻止,甚至还险些有几次差点被打死,幸亏如今已经是死里逃生,回忆起刚刚几次艰险时刻,双头紫蟒至今是心有余悸。
接着,双头紫蟒便无视了那帮青云门的长老和弟子们,动作迅捷的一个甩尾,进入了积水潭中,沉入了清冷的潭水中不见了踪迹。
眼不见为净。
管他们做什么,有种就来挑衅他啊,他一个打他们一群都绰绰有余,在幽魂界内,谁特么跟你讲理,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长老怎么办?”
“那头紫蟒好像并没有想要搭理我们啊!”
“哼,不就仗着他的等级高吗?!”
一众弟子中有人气愤,有人无奈。
这双头紫蟒实力强悍,虽然他们都想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但很显然那头紫蟒懒得搭理他们。
“我怀疑刚才那个掌教是假的,虽然对方的伪装衣无缝,但掌教当初可是带着宗门所有的合道境强者离开了,而刚才那伪装的詹太青直接消失,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其中,那留着一个白胡子,双眸沉思了片刻。
“可,就算对方是一个假的,但最低最低也是一个渡劫境高手。凭我们这些人没有被杀,就已经算是走了大运了,况且,要是假的,那双头紫蟒肯定会知晓,但问题是,他也选择了闭口不,这或许正明对方的实力,比那头紫蟒还要强很多。”
其中另外一名炼虚境的长老突然开口道。
“有理!”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将消息传递给掌教,此事事关重大啊!!”
其余几人商议着。
随即,几人便取出了长距离传送阵,将魂脉丢失的事情传递了出去。
就在此时。
青祖峰的方向守门人韩龙和陈立也面露匆忙的飞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
“祖峰宝库被盗,九品顶级丹药法宝全部丢失!!”
韩龙惊慌失措的飞了过来,微微气喘。
同时,韩龙和陈立还彼此对视一眼,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对着众人:“我怀疑是有人冒充了詹掌教,因为今日只有詹太青掌教一人进入了祖峰,之后我和陈师弟二人进峰巡视,便检查到九品丹药和法宝,以及宝库中的魂石全部消失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掌教想要从祖峰取宝库之物,必须要在二人那里记录在案。
当初,林轩伪装的詹太青将他看上眼的东北全部搜刮后,可是半句话没,这也是他们发现的漏洞。
不过,他们两人也没打算仅凭这么一个漏洞就服这么多长老们。
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
其中,多数的长老都握紧了拳头,联想到之前的种种,青门云魂脉被挖之前,居然连宝库都给盗了,让他们的脸上满是怒意。
“这是典型的调虎离山的计谋啊!”
那银发老者恶狠狠的。
“被服了?”
“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们怀疑掌教了?”
韩龙和陈立都有些意外的盯着这些捶胸顿足的老头,和一些年轻一代的弟子。
半晌过后。
了解到魂脉也被挖的韩龙和陈立,也都被怒火填满了胸膛。
魂脉是一个宗门的根基。
被挖了,受损的可是他们整个宗门,不论是谁。
而下方的双头紫蟒则是安静的在积水潭中游荡着,让他们吵去好了,那伪装詹太青的家伙,身上带了两大渡劫境战力还有数千化神境,兴许还有更多,都堪比一个型宗门了,就他们那些人都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快去看好那几座困有合道幽魂兽的山峰,那几座修炼山峰可不能再出事了!”
随后,那浩浩荡荡的近千人便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甚至他们还开启了宗门外的护宗大阵!
……
距离青云门西南处,三千里外的一座荒芜山林内。
成千上万的枯树,彼此纠缠在一起,给簇营造出了一片阴暗沉寂的气氛,枯叶满地,丛林内更是有一缕缕灰色的鬼雾飘荡其中,风中更是有些许的呜咽声传来,极为诡异。
如若从高空俯瞰下来的话。
能清晰的看到。
这连绵百里的枯树林,都被一层鬼雾所笼罩,其中甚至还有不少鬼怪幽魂兽飘荡。
簇,距离青云门不远,乃是一些虚丹、金丹境弟子试炼的场所,名为灰雾林。
灰雾林外。
一抹幽影从际飞掠而来,如同一根从际坠落而下的标枪般,直直的插在了一棵枯树粗壮的枝干上,脚底下仿佛有吸盘一般,将其身形牢牢的固定了起来。
笼罩幽影的鬼雾散去,却见一名浑身缠绕白色布条的人,仅仅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眼神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意,因为赶路身躯上一些散开的白色布条,随风摇曳了起来。
让人在意的是。
这布条人背后还背着一个巨大青铜棺木,虽青铜棺木重达万斤,但对于他遁速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这人便是尸傀门,散布出去的上千名探子之一李逵。
修为化神境三重,有一具化神境的尸傀,他之所以将棺木背在身后,便是能时刻滋养他的尸傀,如若发生战斗还能从尸傀中随时提取出力量来补充自身的消耗。
如今,他行进了百万公里横跨了不知多少部族,中途甚至还遇到了一些大型部族的土着,就连他都是侥幸逃脱,辛亏那帮土着只是懂得用蛮力,根本不懂得什么身法,不然他就麻烦了。
尸傀门散布出去的探子,唯一的任务便是找到青云门的踪迹。
尸傀门占据了青云门的地盘,青云门在损失了近半数多的弟子和长老后,也逃脱出了尸傀门的围捕,让这样一个强大的弟子在外存活,这对于整个尸傀门的人来,都是如鲠在喉啊!
尸傀门在休养了一段时日后,便在宗门中挑选出了一千名内门、核心弟子出去探查青云门的踪迹,并且着重探查无边荒野内,为时期限三年。
三年内,但凡是能发现青云门踪迹的弟子,就会获得一件八品法宝的赏赐,还有三十万中品魂石,法宝还能进入宗门宝库自行挑选,这自然是激起了所有探子。
不管是法宝还是魂石,对于他们来,只要得到某一样他们修炼就能平步青云。
李逵缓缓抬起了自己头颅,双手打出了数道印决。
“嗡!”
符文融入虚空。
片刻后。
从四面八方有二十一只黑鸦,扑扇着翅膀围绕着李逵盘旋了起来,口中嘎嘎的叫着,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丝毫没有顾忌。
“死了五只。”
李逵扫过这二十一只黑鸦,心念一动。
之前,他在其他地方用黑鸦探查时,也有过损失,但这次一次性损失了五只,伤亡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平均值。
很有可能他会有一些意外收获。
接着,那二十一头黑鸦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缕黑芒,二十一道光幕自李逵身前缓缓展开。
其上场景飞速变动,这些便是黑鸦们一路上看到的场景,覆盖了周围数千里范围。
李逵一双漆黑的眸子,仔细的盯着这些光幕上的黑白场景。
这次受损率这么多,很有可能周围有什么部族,再或者兴许还有别的意外发现也不一定,他心中甚至还有些期待,这次能找到青云门的老巢那就更好了。
“唰!”
突然。
李逵扫视到了一道黑白光幕上,瞳孔微缩,顷刻间就横跨了数步,到了光幕之前瞪大了眼睛。
“真的……找到了!!”
定格的黑白光幕上,有一道极为清晰的御剑飞行身影,正傲立地间,正要从一处山峦上飞掠而过,而这头黑鸦当时就在丛林上休憩,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接着,李逵继续施法。
定格的黑白光幕动了起来。
那道剑气遁光也一闪而逝,从山巅飞过,觉察到动静的黑鸦也扑扇着翅膀跟了上去,在越过山峦后,却只能看到对方渺的背影了,并转眼就消失在了际,隐藏了云雾之间。
“往东北方去了!”
李逵的眸中有些兴奋。
他还要确认一遍。
不过,在这么无边荒野中,那名修士还要继续北行,从这一点上就已经有六成以上的可能性了,但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隐世的家族或者是宗门势力。
不能百分百确认前,他可不敢妄自传讯回去。
“收!”
李逵大手一挥,将这二十一头黑鸦全部收入了储物空间内。
下一刻,他便自己朝着北方飞掠而去,并召来了一片鬼雾将自己隐藏在了其中,从丛林低空中疾驰而去,他只要确认一眼,要是他真的发现了青云门的老巢,那他可就真的发了啊!
李逵甚至都看到了八品法宝和一堆堆的魂石,再向他招手。
他只能先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兴奋。
而在李逵原先待着的地方,时空夹缝中的林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刚才他可是观察了李逵一阵了,这家伙似乎是一个尸傀门的人,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对方老祖是舔着脸要做自己的狗腿子,但他的狗腿子又岂是那些宗门可以做的,随手将其轰杀了。
如今想起来,刚才那家伙身上的服饰和尸傀门的很像啊,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在找青云门。
“呵,青云门那可是老子的棋子,你个垃圾也敢动老子的棋子!”
“杀了吧!”
“看样子这家伙有可能惹事啊!”
林轩心中感叹道。
青云门要是被尸傀门给盯上了,那可就是腹背受敌,而且自己还将青云门的魂脉给挖走了,完全不可能打持久战啊。
想了想。
林轩心念一动,周身风属性的灵气狂涌而出,从空间夹缝中化为一道青色惊虹朝着李逵追了上去。
此时的李逵,为了更好的隐匿行动,他已经将青铜棺木给收入了储物空间内了,并将自身的气息隐藏在最低,笔直的朝着北方千余里外的青云门飞掠而去。
李逵双拳紧握,这可是他李逵一飞冲的大好机会啊!
突然。
李逵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就仿佛有一柄铡刀,横放在了他的脖颈上,闪烁着寒芒的铡刀,似乎随时都能落下,将他的头颅给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