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城市,宛若一幅斑驳的画卷,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坏,原本高大宏伟的建筑也转眼间成了遗迹。
从未曾听过的歌曲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似孤独地喃喃自语,又有春风柔情,但要仔细听来却是哀婉无情的绝望。
天空中不再有雷云,只有一艘飞艇。而飞艇中,秋欢正拿着太刀指着左林。
“你做了什么?”秋欢面如冰霜,冷冷地问道。
“也没做啥,”左林双手举高,表现得很无辜,“就不小心偷了核心出来再又不小心弄坏了。”
“弄坏了?”
“烂掉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真的,就带在身上,然后东西多难免就碰撞嘛,就风希给的匕首,一下就把它割开了。”
“他们在哪?快带我去!”秋欢握紧了手中的太刀。
“不用了吧,我们这样不是可以直接回去现实世界了……啊,行行行,去去去,先把刀拿开行不行?”
飞艇方向一转,全速飞向了核心和两个左林所在的地方。但是,到最后,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
飞艇降落,五个左林和秋欢走出来,看到的巷子中的一幕――巴别塔的男子坐在两具满身是血的尸体上,生气地抽着烟,旁边则是站着的阿尔法,他们不远处一把匕首躺在地上,旁边还有碎成了七八块的核心。
“真是好事啊,祁犹欢。”男子的表情似乎扭曲起来,“到最后,我们所有人都给他戏耍了,我们所有的胶着与平衡,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迎来了它的末日啊!”男子说完,凄然地笑着,透露着悲伤和绝望。
“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不是吗?”秋欢冷冷地瞪了身后的左林们一眼,回应男子。
“是啊,没有办法,那么,在这最后的时刻,让我们做个了断!”
盾和剑出现在男子的双手上,他站了起来,白袍上染着红色的血,看起来异常的妖艳与可怕。
秋欢则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她第一次放下了那两柄太刀,从地里抽出了一套打刀,并将其佩入腰间。
“放弃了你视为珍宝的太刀么?”
“这两把刀现在已经没有作用了,它们本来就是用来攻击你们系统的一个程序。现在有的,只有实打实的战斗。”
“那么,没有了系统,你的选择是什么呢,阿尔法?”男子忽然转头朝阿尔法笑道。
阿尔法沉默不语,却是迅速武装了白色外骨骼,走到了秋欢旁边,和她一起面对着男子。
“对对,这样才公平,打一个重伤的人毫无成就感可言啊!”
“废话少说。”
秋欢左手握鞘,右手握柄,如一头蛰伏着准备扑向猎物的猛虎。
阿尔法则把巨镰架到自己肩膀上,以正马步蓄力。
男子眉毛倒竖,显得格外认真,盾牌架在身前,右手反手拿着剑蓄力。
三人身影一晃,猛烈的冲撞声在他们中间不停地响起。
一旁的五个“罪魁祸首”左林此时则手足无措,这个世界快毁灭了,他们是要等在原地,还是自己寻找出口?如果是要自己找到出口的话,总不好把秋欢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所以他们只能默默地选择观看这个他们看不清人到底在哪里的战斗,心中还忍不住吐槽道秋欢都身负重任了为什么还可以这么活蹦乱跳,让阿尔法和男人窝里斗不就好了,咱们逃之夭夭找到出口回到现实世界,岂不美哉?
画面突然定格了一瞬,左林们终于能看清楚一个画面了:巨镰深深陷入盾牌,打刀和脸也架在一起,上面有数不清的缺口。阿尔法看不到脸,不知道什么表情,不过男子和秋欢的倒是可以看见得很清楚――他们都在笑,他们很高兴。
为什么?
是因为有一敞畅淋漓的战斗很高兴?不不不,那是小说或者影视剧里面才有的桥段。
不过……也许就是这样吧。
就一瞬间,三人又重新分开,化为了看不清楚的影子,不过左林似乎也想明白他们的打法了。
他们打的不是什么有技巧的战斗,而是最原始粗暴的硬碰硬,三个人无限地相互撞击,似乎是打算以这种简单的方式来分出胜负。
“别人打架是美学,他们打架是公牛角力。”有个左林点评道。
“嗨呀,想想我们怎么办吧。”
“这里快消失了,那我们是直接回去吧?”
“应该吧?”
一阵冲撞带起的风传来,把左林们的头发都吹得晃悠起来。位于冲撞中心的三人同时向后飞去,撞塌了后面的高墙,碎石倾泻而下,掩埋了原来的两具尸体和撞到墙上的男人。另外一头的两人也不好受,不过似乎阿尔法用身躯帮秋欢承受了大部分的缓冲,灰蒙蒙的外骨骼使他看起来更狼狈一些。
碎石被推开,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浑身上下都是血痕,不过他只是擦了擦脸,露出了狂热的笑。
“来啊,打个痛快!”
秋欢和阿尔法再次一同冲上去,战斗仍在继续。
“真的是,找个地方等事情结束不就好了。”一个左林抱胸说道。
“也许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咯,”一号摊摊手,表示无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打算,我们只是做了自己的打算,也要尊重一下别人的嘛。”
“行吧,那我们就在这呆着?”
“对呀,反正也没事做,就当看看戏咯。”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一帆风顺的。
几分钟后,男子眼看已经入了落败之地,在巨镰砍断他左手的瞬间,他右手的利剑插入了伤势复发的秋欢的胸口中。
而下一个瞬间,秋欢的打刀入鞘,男子的身体也从腰部一分为二。
接着就是秋欢倒在地上的声音。
万籁寂静,似乎一切由此静止,左林们的表情还停留在惊讶,阿尔法浑身的外骨骼也布满着碎片。
秋欢抬起头来,口中鲜血不停涌出,她想说什么,但是血卡住了喉咙令她无法发声。
最后,她只是竖起了大拇指。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