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上官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镜龟竟然偷偷摸摸跟了他们一路,他们却没有半点意识到的样子。不对,严格地说,它改写了他们的认知,是大摇大摆地跟了他们一路。
“我有点想不明白,庄周大人是怎么发现你的,你的改写只要没有出现太多奇怪的意外的话,就算是庄周大人也看不出来的吧?”庄周他们后来有和上官提起过碰上镜龟的事情,当时上官还感叹,这镜龟的能力竟然如此厉害,连庄周大人这样的存在都能够被它混淆。但反过来一想倒也正常,不论是人还是神,都是通过感知去了解世界,改动感知,自然就能改变我们眼中的世界。
不过说起来也有趣。并不是说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而是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世界的样子,竟然是依赖于存在的感知,而并不是它原本的样子。可是反过来说,世界就是因为有了它本来的样子,我们才能够感知出它的模样,如果世界不曾有过模样,我们自然也就没办法观测到对应的模样。
上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思考已经跑到了哲学的层面去了,完全距离主题越来越远。反而是场中的碧云姬很不服气,“就你一只老乌龟也关得住我?”
“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跑出去,大可以试试。”镜龟高高抬头,傲然地说道,“但是你自己刚才已经试过了吧,难道还要重新经历一遍绝望,才能够学明白么?”
“不过是庄周用了什么法术罢了,和你这老乌龟有什么关系。”碧云姬的宁可承认庄周厉害,也不是很希望知道自己其实是败在一只老乌龟的手下,“我看你不过是庄周养的一只宠物吧,真的是狐假虎威,不要脸!”
“确实是镜龟的功劳。”庄周笑着点头,他倒是不介意再折腾一下碧云姬高傲的内心,况且这毕竟也是实话实说,追根究底他也没错。
“我不信!”碧云姬不死心,“我不信,肯定是庄周护着你,你一只老乌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领!”
上官此时已经从走神间出来了,见到这样一幕也是觉得无语,怎么话题渐渐的就好像走歪了,跑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地方。不过他也没有出声说什么,既然庄周大人都没有开口阻止,想必他应该有他的目的才对。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庄周究竟是怎么判断出镜龟是在跟着他们的,究竟是镜龟的做法在哪里出现了问题?上官觉得,如果不是镜龟暴露,估计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身旁一直有个镜龟跟着,想到这里,他忽然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一直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自己,然后自己因为被改写了认知,所以对它们熟视无睹。
想到这里,上官忽然就觉得有些脊背发凉,总觉得自己身边想是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告诉自己这个只是心理作用,不用太奇怪,可是他心中的慌乱感却是越来越强,总觉得像是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
他深呼吸,想要平心静气,却发现始终没有办法做到。这时候,上官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看向庄周,庄周依旧平静地笑着,镜龟依旧高傲地抬头,碧云姬则是愤怒地看着津沽沽i,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没有变化,但他心中重新出现了那抹怪异,总觉得自己始终没能够想起某个失去了的关键。
“究竟是什么呢……”上官对抗着内心的躁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只是他越这样,内心的就越狂躁,他只感觉什么关键的东西一闪而过,接着自己就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究竟是什么?”他反复问自己。
接着,他看到碧云姬也逐渐冷静下来,疑惑地看着四周,再看向镜龟,“你要是当着我的面解除掉这个法术,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你爱信不信,我又没说非得就要你相信。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跑不出去的,难道不是吗?你要信也好,不信也罢。”镜龟当然不可能蠢到中了她的激将法,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不放我走,把我关在这里,等到天亮了别人发现我失踪了,倒霉的最后还是你们。”碧云姬气呼呼的坐到地上,似乎是明白手明天就能好,也不担心了,就让它软绵绵地垂向一旁,“现在就算你们放我走,我也不打算走了,大家就耗呗。就让我们看看,到最后吃亏的人究竟是谁!”
上官看向庄周,纯粹地把碧云姬留在这里,多半不会是庄周的本意。只是碧云姬又是为什么要对庄周出手,而庄周留下她来,目的又究竟是什么,他可不认为这只是庄周或者是镜龟单纯的赌气。
庄周反而是不慌不忙,“既然不想走了,不如来聊聊天吧。”
上官觉得这多半会变成庄周对碧云姬的单方面询问,但他也并不觉得碧云姬会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毕竟再怎么说,碧云姬也只是暂时性地落入了弱势,但等到别人发现碧云姬不见的时候,庄周他们的处境也会变得艰难起来。
到时候,他们甚至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呆在王宫甚至五洲城,反而要变得偷偷摸摸了。
不过上官也没有多少担心庄周,一来他的一部分精力在对抗着内心的躁动,总觉得像是在对平静的内心发出抗拒,二来他觉的庄周应该也已经做好了相对应的考虑,毕竟退一万步来说,在庄周掌控主动的情况下,他还不至于让自己变成劣势的一方。
只是上官同时也依旧觉得有种诡异或者说怪异感,只不过这种怪异感要他确切地指出的话,他却也办法确切指出,只能大概描述是一种感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和刚才的灵感一样,这个感觉虽然无时无刻不在他身上,可他又难以去抓住这个感觉,每次想要细细感受的时候,这个感觉就会忽然离他远去。等他的注意力移开,这个感觉反而又狗皮膏药般地缠了上来,让他觉得有些抓狂。
“聊什么?”碧云姬白了庄周一眼。她也知道庄周的心思,不过干等她自然也觉得无聊,聊聊反而没有什么不好的。
“聊聊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庄周笑道,似乎是很开心碧云姬开头就如此的配合,但却又像是为别的什么事情而高兴,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有些莫名。
“拜托,就不能问点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碧云姬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感情是把这个谈话当成了场游戏,觉得开局庄周给的难度也太低了,“这座王宫,是我的王宫,我什么时间点愿意在什么地方,只要我想,那就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觉得也是。”庄周赞同地点头,“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出现在这里呢?这个时间点,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吗?”
“没有,我瞎逛逛到这里的。”碧云姬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就吹吧,瞎逛穿着一身黑衣逛到这里,换我这么说,你信吗?”镜龟对此嗤之以鼻,直接和碧云姬针锋相对。
“你个死乌龟,我跟你说话了吗?”碧云姬显然也是很不感冒镜龟,直接就怼了回去,“你要这么说,我当然是不信的,毕竟再怎么说,这座王宫的主人是我不是你。”
“死丫头,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我就把你的嘴给撕了。”镜龟威胁道,“论辈分,你爷爷都还得叫我一声好哥哥,怎么你就这么没礼貌!”
“你除了年龄大点,还有什么可炫耀的?”碧云姬完全不怕威胁,直接就讲话头甩了回去,“你要是碰上我爷爷,你看他是叫你好哥哥,还是先把你暴揍一顿,然后做成乌龟汤给我补身子,压根就不可能还有你说话的余地。”
“好了好了,别吵了。”庄周抬手制止两人,“你们这么吵,没什么意思。咱们最好就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有什么误会不可以澄清,有什么话不能的当面说清楚?你一句我一句的骂战,有意思吗?没意思的,而且对解决问题都没有半点帮助,只会是浪费我们生命中珍贵的每一份每一秒,何苦呢?”
上官在一旁听得更加奇怪,总觉得庄周大人今晚的性情有点奇怪,啰啰嗦嗦了半天,话里半句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整一大段话也就充当了一下和事佬的作用。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他相信庄周,所以不认为他会做没有必要的事情。
“庄周大人说得极是。”镜龟也化身舔龟,连忙赞同庄周说的话,摆出一副超然的模样,“争吵时不会有结果的,咱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说对吗?”
“那不如你缩回壳里,给我当凳子坐,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碧云姬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