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少女红唇微张,美目中尽是惶然与不安。
“嘶……伤口还挺深。”长指抹去侧脸一道平添血色的红,立刻有新的血珠洇出,他睨着指腹上一抹鲜艳血红,愈加正颜厉色:“怎么办呢,该怎么处置你?”
明明圣洁如水的琥珀色眼眸,面无表情时竟无端带来一种凛然压迫,陡然激起灵魂深处的窒溺。
阮卿卿头皮一紧,此时才觉后怕,自己确实莽撞了些,无论怎样他都是白逸,是那个末世前视法律为无物的白逸,也与恶魔岛那个以折磨犯人为乐趣的白逸是同一人。
她讪笑一声,声音慌张地补救:“处、处置?哈哈,公爵大人您真会开玩笑,小小一条伤口,您交给我吧,我有把握不会留疤!”
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心实意地慌了。
白逸慵懒的睫羽微动,饶有兴致地看她,等待下文。
“无需太久,大人,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好,你来吧。”他点头同意。
“唔……”阮卿卿有些面红耳赤:“您可否闭上眼睛?”
男人似是没想到她竟还有要求,诧异地挑眉,最终没有说什么,乖乖闭上双眼。
他倒想看看,这个面生的小女仆要做什么,难道随身携带了医疗包?
视觉陷入黑暗,有徐徐微风从湖畔吹来,卷着花朵的清香和湖水的沁凉,惬意地拂过面庞。
伴随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女仆似乎在向他靠近,而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一个柔软湿滑的触感沿着他侧脸舔舐,那是——
她的舌头!
白逸震惊地睁眼,入目是少女微颤的长睫,浓密柔软地覆在眼睑上,那娇软躯体已然近在咫尺,几乎以扑倒在他怀里的姿势,他的胸膛还能感受到些许奇异绵软的触感。
如此亲密的距离,鼻息间似能嗅到属于少女的沁香,顺着雪白颈畔,自动钻入他鼻尖。
一缕一缕,成了勾魂香。
阮卿卿舔了一会,察觉到男人皮肤僵硬,这才发现他澄澈的眼,正直直盯视着她。
“大、大人,您怎么睁眼了?”
她连忙从男人身上离开,那道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余留一道浅浅的粉色。
“你在做什么?”
阮卿卿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异能,大人。”
“治愈系?”
“对的。”
少女卷翘的睫一眨一眨,白逸仿佛看到一只弱弱展翅的小蝴蝶。
她羞乱无措的眸倒映出他的样子,清冷,疏离,唯有紧绷的下颌,透出一丝故作镇定。
“您的伤没有完全好,还需要……”
“不用了。”他起身打断:“以后扫地注意点。”
说完就大步离开,阮卿卿看着他愈来愈远的峻拔背影,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季升哥,你在吗?”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对着空气唤道。
“嗯,怎么了?”片刻后,一道清澈嗓音蓦然于背后响起,带着空气中渐渐复苏的尘埃,一同融进她耳膜。
少女转身,果然看见那气质温润的男人,朗目疏眉,日光穿过树影投笼在他身上,深棕大衣加身愈显身姿挺拔。
“白逸真的对我有亲切感吗?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别说给我三天,就是一个月,我也没办法干预他的行程啊。”阮卿卿皱着眉,表情有些苦恼和挫败。
阮季升从容一笑:“别气馁,也许你用错方法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她看不出来,可他却真真切切捕捉到了,光系白逸对她的好奇和纵容绝不是假的。
但那毕竟是高洁仁慈的光明人格,无恶亦无欲,不可能如暗系般,看到喜欢的事物,就要迅速占为己有。
“什么意思?”阮卿卿竖起耳朵聆听下文。
“光系白逸不懂情爱更不知情欲,也许你要从这方面下手。”
“是吗,就像我给你下药那样?”
阮季升倏地一愣,他本意是建议她通过情爱影响白逸,却又意识到时间上的限制,也许后者才是最快的。
男人艰涩点头:“差不多……”
少女猛地向前一步贴近男人,微风习习,二人几乎呼吸可闻。
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就像那晚我对你做的一样?扒掉你的外衣,坐在你身上?”
少女杏眸直直逼视,不欲错过他任何反应。
昨夜她百般试探,尽管阮季升对她的猜测一直避而不谈,但那种感觉太过强烈,她不信她的梦境没有在别的时间线中发生过。
只是如果,如果那是真的,他竟也愿意,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向别人怀中?
阮季升眸色微深,忽然笑了起来:“卿卿,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无需做那么多,他们甘愿上钩。”
阮卿卿被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噎到,扯了扯唇角,几分冷淡决绝:“好,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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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哥哥马上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