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抢救苗乌,不用贾思邈说,苗妙儿也知道难度有多大。
她忧心忡忡地问道:“贾思邈,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有。”
“什么法子?”
“洗髓。”
“洗髓?怎么洗?咱们赶紧洗吧。”
这种事情,苗妙儿自然是不懂了。贾思邈只能是摇头苦笑,那是洗髓,以为是洗澡啊,说洗就洗的,真是太搞了。他正要跟苗妙儿解释一下,旁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流行无间滞,万物依为命。穿金与透石,水火可与并。并行不相害,理与气即是。”
进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穿着一身道袍,胸前八卦图,头戴道帽,手持着拂尘,可不正是贾思邈的爷爷——贾半闲。
贾半闲唱喏道:“百尺竿头步,原始更无始。悟得其中意,方可言洗髓。”
往日里,对于洗髓的歌诀,贾思邈也了解,就是不知道怎么运用。现在,听到贾半闲这么说,贾思邈紧锁着眉头,突然道:“百尺长的竿头,好不容易到了竿头顶上,要想更进一步是难上加难。同样的道理,说要回归原始而更无始,更是连想象都有困难的事……哎呀,我明白了。”
贾思邈差点儿尖叫着跳起来,很激动,很激动,大声道:“开穴是往穴位中度气,来打开人体的穴位。洗髓是在开穴的基础上,进一步往血肉、经脉中度气。爷爷,是不是这样?”
伏羲九针,跟别的针法不同,完全是靠着自身的领悟。那种言传身教万遍,也没有自己行针一遍管用。说是针法,实际上是一种运气的手法。贾思邈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紧张、激动的心绪稳定下来一些,再次摸出银针,刺入了苗乌的穴位中。
开穴,洗髓……
一针针地下去,持续了有几分钟,突然从苗乌的穴位中,流出来了一股股黑色的气体。这要是在空气中,估计都很难发现。可现在是在水中,瞬间跟水融成了一片,渐渐地,连整个大沐浴桶中的水,都变成了黑色。
沈君傲、唐子瑜、苗妙儿、贾半闲、吴阿蒙等人都站在一边,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贾思邈的动作,心揪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这样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贾思邈终于是拔出了所有银针,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皮,天亮了。
唐子瑜和沈君傲的步调很一致,上去用毛巾帮着贾思邈擦拭额头和脖颈的汗水。由于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贾思邈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会跟自己同样的动作。她们的手指尖,接触到了一起,立即像触电般弹开。
在这一刻,她俩才有些恍然,脸蛋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什么是幸福?饿了,我有一个馒头,你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吃,我就比你幸福。有一个茅坑,我蹲着,你却只能在旁边站着,干瞅着,我就必须你幸福。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两个女孩子同时关心你,这更是一种幸福了。
“我领悟洗髓了,哈哈~~~”
贾思邈美啊,左手搂住了唐子瑜、右手搂住了沈君傲,双臂用力往中间一扣,他就将两个人都搂在了怀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唐子瑜和沈君傲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内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推开贾思邈,紧接着,就又冒出来了第二个想法。
他好不容易领悟了洗髓,就让他搂一下好了,又不会缺斤少肉的。
贾思邈就有些不明白了,都这样了,吴阿蒙、李二狗子等人怎么还呆在这儿啊?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这样很碍眼吗?他连连地使眼色,还是贾半闲轻咳了两声,喝道:“阿蒙,二狗子,你们把苗乌和沐浴桶都带下去吧,快点。”
吴阿蒙和李二狗子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双手抬大沐浴桶。
机会来了!
只要他们一走,贾思邈就可以趁机,偷偷地摸唐子瑜、沈君傲几把了。兴许,还能亲两口呢。他的心里都乐开了花,谁想到,苗妙儿突然蹿了上来,直接将唐子瑜和沈君傲都挤到了两边,大声道:“贾思邈,苗乌的情况怎么样了?”
妹子,你知道不,你这样做大煞风景啊。
贾思邈没好气的道:“好……唔,嗨,你干什么呀?”
苗女太狂野,太多情,苗妙儿竟然直接扑了上来了,双臂搂住了贾思邈的脖颈,更是去亲吻贾思邈的嘴唇。两个人的嘴唇刚刚接触到,贾思邈就赶紧闭上嘴巴,更是将脸转到了别处。跟她亲吻,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勾当来呀?万一,从她的口中爬出来了虫蛊,进入了贾思邈的口中,再进而爬进他的身体内,那有多郁闷?这辈子,估计他都得受到苗妙儿的控制了。
她一敲腰间的小鼓,大声道:“贾思邈,给我脱光了衣服。”
再一敲——贾思邈,给我侍寝。
再再一敲——贾思邈不会就这么成了她的性-奴吧?
男人是有尊严地,贾思邈觉得自己应该给男人做个典范,在女色的面前,绝不低头。你说亲就亲,那我多没有面子?更何况,旁边还有唐子瑜和沈君傲瞅着呢,为了得到一朵花,先丢掉两朵花,傻瓜才干那样的事情。
贾思邈没有让苗妙儿亲成,更是往后退了两步,跟苗妙儿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苗妙儿眨动着大眼睛,大声道:“咱们刚才可是说好的,你要是把苗乌给治愈了,我就以身相许……”
贾思邈挺直着腰杆,满身的浩然正气:“什么以身相许啊?刚才那是逗着你玩儿的,你可千万别当真。我可是一个很纯洁,很老实的男人,哪能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情来呢?”
“可是……”
“什么可是啊?你看错人了。”
其实,贾思邈的心中已经将苗妙儿给骂了好几十遍,我的小姐啊,难道你们苗疆女孩子就这么开放吗?做事情用脑袋想一想,有唐子瑜、沈君傲等人在这儿,我的心里就算是再想答应,也不敢同意啊。
你可以偷偷地,偷偷地,单独来找我嘛。
苗妙儿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贾思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十个男人九个黄,还有一个是色狼,是自己没有吸引力,还是贾思邈真的有自己的原则啊?这样,她反而更是对贾思邈多看了几眼。
“贾思邈,那就真是太谢谢你了,我……”
苗妙儿就从腰间摘下来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竹篓,很小,很小,倒是有点儿像蝈蝈笼一样。她将那个小竹篓放到了桌子上,手指在小竹篓的顶端轻轻一按,突然弹开了一道小门儿,从中爬出来了两只小虫蛊。
这两是小虫蛊跟贾思邈之前见到的虫蛊都不太一样,额头金灿灿的,身子胖乎乎的,很可爱。而且,这两只金色的小虫蛊边爬着边互相依偎着,耳鬓厮磨,就像是情侣一样。
苗妙儿伸手在两只小虫蛊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小声道:“小乖,小怪,你们有没有想妈妈啊。”
那两只金色的小虫蛊口中发出了吱吱的声响,还用头来蹭苗妙儿的小手,就像是孝子在撒娇。这是什么虫蛊啊?贾思邈和李二狗子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都快要通灵了。
苗妙儿突然回头道:“贾思邈,你救了苗乌,我真是要太谢谢你了。这两只小虫蛊,你挑一只吧,我送给你。”
“送给我?”贾思邈又吃了一惊。
“是啊。”
苗妙儿伸手一指在做着鬼脸的“小怪”,轻声道:“要不,你就把‘小怪’拿走吧?‘小怪’,你愿不愿意?”
那小怪再次发出了吱吱的声响,还冲着贾思邈挥了挥前腿。
这……这也太神了吧?不过,这要是别人送的,贾思邈收下也就收下了,苗妙儿可是西南苗疆的人啊,她送的虫蛊,谁敢收啊?万一,受到她的控制,她让自己出去卖,那这辈子都毁了。
突然间,旁边传来了一声冷笑:“苗妙儿,你还是把你的这破烂玩意儿收起来吧?贾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男人。”
苗妙儿大声道:“这是我跟贾思邈的事情,还请唐小姐别管的太宽了。”
“你要是跟别人,我还真不管了,但贾思邈是我的男人。你打我的男人的主意,你说我能不管吗?”
这人,正是唐子瑜。
她一直在旁边盯着苗妙儿了,脸上神情很不友善。别人可能是第一次跟苗妙儿接触,可唐子瑜不一样,蜀中唐门跟西南苗疆斗毒有十几年了,一直想着吞掉对方的势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们自然是都清楚对方的相关资料。
这两只小虫蛊,在西南苗疆,是很普通的小虫蛊,不像血阴虫蛊等等虫蛊那样,有什么阴险、歹毒的地方。不过,这两只虫蛊,有一个相当柔情的名字——金冠情蛊。在西南苗疆,这是专门送给情侣的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