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救我,你亲爱的弟弟快要死了。”姬如令掠过颜湘看向姬如鸾,随即,一通大叫。
“没事。”聂天霜见是颜湘,莞尔一笑:“这位公子困在泥潭里也有一会儿了,方才我是准要要去找些藤蔓救他。”
话落,元卓和储澜也相继到达。颜湘看了一眼元卓手上的藤蔓,向聂天霜客气道:“早些经过林子时便发现了,此时也算派上用场。”而后,待元卓准备就绪,她单手向前开口道:“南夷王辛苦了,请。”
虽说此时四人武功都不差,甚至更有大家。但在天然的泥潭陷阱面前,想要拔出人来也非易事。不过结果还是好的,人总算救了出来。
“快快快,这只兽也拉上来,好歹它也陪我一段时间了。”姬如令来不及嫌弃自己一身脏,一获救就拿起藤蔓,将它绑成一个活结圈,扔远套在了那只兽的脖子上。
众人对姬如令的话不置可否,只一并帮忙。可唯独姬如鸾从始至终站在近处袖手旁观。姬如令不满,边拉边喊:“哥,我还是不是你弟弟,这点忙都不帮。”
“自然是,要不然你此时怎么会这么快就完好的站在这里。”姬如鸾拢了拢身上的绒边披肩,继续道:“日将西沉,林中温度渐冷,再加上如今越来越浓的瘴气,能不能走出去尚且还是问题,又如何能在此刻浪费精力。”
姬如令自知姬如鸾话中有理,但他不愿意放弃自己此时正在做的事,随即轻哼一声后便不管不顾了。终于,在众人齐齐使劲的时候,野兽在泥潭中的身子有了一丝松动。姬如令喜出望外,更加奋力的往外拉,可天不遂人愿,之后便没了动静。
“怎么不见夕公子,他去哪儿了?”元卓见久拉未果,送了藤蔓四周张望。
“我怕你出事,就让他一路跟着你来了,你没有察觉吗?”储澜接过话,疑惑地看着颜湘。
颜湘眨眨眼,一脸茫然:“没啊,不会是他自己出什么事了吧。”忽而,他将视线移到姬如鸾身上,只见对方也一副不曾见到别人的样子。
“夕公子?是夕岚哥哥还是夕锦那小子?”姬如令来了兴致,扔了藤蔓就往颜湘身边走进。
“当然是能和你一起玩的人。”颜湘觉得夕锦时而阴鸷,时而轻佻,性情变幻无定。但能折腾的本领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小子估计又不知道去那儿逍遥快活去了,我们不要指望他,继续。”姬如令问清后才记起野兽还被困在泥潭中,故而逐一动员坚持:“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完事走人。要相信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千万不要松懈。”
就在这种拉扯的状态持续一会儿的时候,姬如鸾微微瞥了他们一眼后,就暗自运掌,用掌气朝藤蔓受力的方向将野兽往前推。由于事发突然,众人猝不及防,以致野兽被推出来后就敲落在了他们由于惯性仰倒在地的位置。想来这野兽的重量也不轻。
“你个死畜牲,快给小爷起来,都快压去我半条命了。”姬如令盯着野兽,两眼好似喷火:“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突然,就在姬如令准备伸手去推的时候,野兽瞬间变小,变成了一个体态娇小,身形可爱的小宠。
“天啊,这是什么鬼?”姬如令惊讶的看着小兽,转而又高兴的叮嘱道:“小东西,一路上跟着我,别丢了。”
颜湘目睹了整个变化过程,虽没像姬如令表现得那么明显,但看着模样也很喜欢。“好了,我们这便想办法找出路吧。”
“找甚出路,出口都被魏徽堵死了。想要出去,就必须闯过他麾下的重兵把守。”元卓想了想,得意道:“跟我走吧,我知道哪里的防卫最易攻破。”
“什么,他竟敢派人将出口封死?难道他不知道本王还在里面吗?”聂天霜听后,表情很时气氛,恼怒之余,想必被背叛后的失落更多。
“唉,你这个南夷王当的也真是失败,现在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来人,去公主府中接一盆飞燕草过来。”国师府中,曲心绮正欲实施他计划的第一步,据他从师傅那儿所知,楚非卿懂通灵之术。那么,想要给对方传递消息就简单多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侍者搬着盆栽过来了。曲心绮命他放在大厅后便遣散了。随即,只见他站在飞燕草面前,用手指在空中写着什么。透明的水形字体一一浮在他的眼前。
“哥哥,是什么事竟让你使用语灵咒?”突然,门前出现宰渊的身影。白衣素雅,温润淡然。他瞥了一眼那盆中之物,莞尔一笑:“飞燕草乃连玦国花,哥哥用此做媒介,想必是与连玦皇宫之人有关系吧。”
“渊儿猜的不错,不过此事你也无须再问,我可以处理。”曲心绮手掌将那些字往飞燕草的方向一推,顿时,全都消于无形之中。“百里盏请你去所为何事?”
“赤水水位下降,影响到了江阴一带的农作物生长,百里盏请教我究竟是谁所为。”宰渊轻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曲心绮也随之坐下,眼睛盯着宰渊问道:“那你告诉他了?”
“哥哥不正是这么希望的吗?”宰渊拿起桌上的糕点品尝了一口,立马嫌恶地吐了出来:“没想到堂堂国师的府中,点心竟这般难吃。张口。”
曲心绮听罢,哭笑不得。看着宰渊此时拿着糕点想要送入他口中的模样,无可奈何的咬了一口。待他咀嚼完,才恢复正色道:“此话何意?”
“蓝耀最近调兵频繁,宁邪手中直属的四司也开始全部活动。探查人员主要分布在连玦与平镶界内。这一点,哥哥若想知道想必也不难吧。”宰渊看着曲心绮眼中溢出的笑意,惬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哥哥要吗?”说罢,只见他拿起茶壶微微向前。
曲心绮没有说话,只将杯子置于壶口之下。随着茶水缓缓流出,茶香扑鼻而来。
“蓝耀的意图很简单,无非就是要先后给连玦、平镶以重创。不过想要真正实施,却还是有难度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哥哥才想帮他们一把。众所周知,连玦与平镶已形成联盟之势,想要攻打其中任何一个国家,另一国必定来援。制一国尚且容易,但两国合力便不好说了。”
“本想你呆在青引多年,该是学会一些权谋之术。”曲心绮微笑地摇了摇头,而后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我无事帮蓝耀做什么?”
“哥哥休要戏弄我,局势摆在眼前却还明知故问。”宰渊瞥了一眼桌上的空杯,似有些疲累的起身道:“来府中也已有一段时间了,锦褚碎片被人夺走之事还需禀明落千蜃。哥哥最好盼我无事,毕竟罪魁祸首并非别人。”
曲心绮一顿,站起身的同时也慢慢笑开了:“自然,弟弟之于我,重过我自己。”
宰渊听后,转身背对着曲心绮似笑非笑的沉声开口道:“谁又知道呢?十五年来,哥哥怕是从未寻过我吧。”
“你是在怨我吗?”曲心绮心惊宰渊会说出如此的话。他快步绕过宰渊,银色的眸紧紧盯着对方:“我多年来一直在暗中找你,可限于能力,迟迟未果。你知道…”
“我知道,鲛人一族非到二十岁不得修习窥影术。所以,我不怪哥哥。”宰渊淡然一笑,褪下曲心绮扶在他肩上的手道:“我该走了。“
跟着元卓走了一段路后,四周光线骤暗,林中变得静谧非常。突然,一丝‘沙沙’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提高警惕,犹豫了一会儿边加快了脚步。可那‘沙沙’声紧追不舍,渐渐提高的声量大有增多之势。
“小心!“姬如令眼看着盘在树上的一条蛇正要往颜湘袭去,便迅速地将她拉开。谁知此时,小兽却发出一声嗷呜的叫喊。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小兽的前腿受伤了。
“快走,蛇的数量越来越多,几里之外,还有一大群蝙蝠向这边涌来。“元卓有些急躁,准备使用轻功飞离。可储澜拦住了他。
“我们在林中也已呆了好长时间,虽未见什么病症,但离不适也不远了。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如此耗费体力,瘴气必然更容易侵入体内。”
“储澜说得对,你要是没了,我拿什么赔人家。我们先疾走离开这里。”颜湘看了看身后落下一大截的小兽又开口道:“如令,你看。”
姬如令朝着颜湘的视线看去,这才记起小兽受伤了无法奔跑。他转头盯着姬如鸾好几秒,待对方没有什么表示后,返身将小兽抱在怀里继续往前逃离。
可瘴气必定是一个阻碍,虽说众人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每个人都明白那不过是用自身功力一直压抑罢了。等体内瘴气浓度积累到一定程度,别说冲出出口,就连此时,都恐怕会已裹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