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司听罢,眉头紧皱。攻城岂非儿戏,如今却被拿来当作赌局。西司察觉到东司的不满,偏头轻声耳语道:“东司不必担心,固原已是囊中物。只是这女子着实有趣,不妨让南司戏上一戏。”
“也罢,就陪你们胡闹一次。”
东司话音刚落,颜湘的声音便想起:“只是有一个条件。我们出城对站的将士数量需由我来定。如果输了,我便应你一件事。”
“这主意不错,不过这一件事该怎么定义?”
“只要是不违背原则,并且是我能够做到的事。”
“呵呵,连玦誓女果然不凡,我很喜欢。”南司心情很好,从今早见到颜湘开始,嘴角就一直保持这上扬的状态。
颜湘听到这话,也不甘示弱,接着道:“将军风华各异,我也很喜欢。”尤其是穿红衣的,显得格外风骚。
进过初步的交涉后,两军将对峙时间改在了午时半刻。于是双方暂时回城,准备即将而来的对阵。
第一场!
首战,颜湘采取了保守的做法,只挑选三百名士卒。相同,对方也要局限于这个数字,只用一百兵出战。然而,很巧的是,蓝耀方一开始就决定用骑兵对阵,这无疑为颜湘之前的安排提供了绝妙的契机。
于是,城门下三百士兵全都拿枪站定,每三十人为一排,共十列。其中五列拿枪,五列拿盾,并相互交错。当然,这阵形在别人看来很是怪异,但如果仔细看他们手中所持的枪形,便会觉得内有乾坤。
此枪除了尖形的枪头外,旁侧还带了一个弯形的挂钩。早在先帝御敌之时,便使用过这种器械,然而此枪的用途只能用来对付中小型的马阵,为此,其功能大大受限。如今颜湘重新启用,自然是要将地方士卒数量减少,这样,才能发挥它本身的功效。
于是,在蓝耀方冲锋举枪之时,前排持盾者负责护卫后方,而后排持枪者则直刺马蹄。马蹄遇到弯钩利器,各个断如竹笋。骑马者重心失衡,全都栽倒在地。就这样,两两盾枪者轮流互换在,新的骑兵冲上前来时,再次将其削倒在地。
场上的局势很明显,南司并没有为这次失败有不满的情绪,相反,他更期待下一场了。自此,双方各自回营,准备明天的对决。
第二场!
蓝耀方用箭,而连玦方用盾。当然,用盾也要有用盾的讲究。考虑到蓝耀方可能采用的任何阵形和器械,准备好盾牌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此盾不同寻常,是用以往铸造走形的废弃品构成。颜湘需要的就是这种形态不一,却能无缝贴合的不规则形状。
开战之际,蓝耀军的箭支密如雨点,尽数朝连玦方射来。但连玦军已然用护盾紧贴,形成了一个没有缝隙的龟壳般屏障,坚硬耐磨。随着一波一波的箭雨过后,蓝耀军箭支告罄,准备操戈上阵。
正如每一个领兵打仗的人所熟知,拉弓引箭的人是用专门的弓弩手,然而,因为数量的缘故,除去善射箭而不善长枪者,真正能战斗的士兵,必将少于连玦方。
双方交战,气势凶猛,但终究因为人少的缘故,蓝耀军再次败下阵来。
北司眼睛微眯,周身的气场渐渐变得紧张起来。他看好戏似地将视线投在南司身上道:“如何,这女人你能镇住吗?”
“无妨,就让她赢了去,我向来对感兴趣的女人很有耐心。”南司微微一笑,看着尘埃落定的战场大声道:“收队回营。”
第三场!
下午出战时,颜湘变被动为主动,不论蓝耀方以什么方式对决,连玦方都采用弓箭射击为主。不过由于前几轮的作战,这射击怕也仅仅不是射击。
向先前一样,兵卒数量为三百不变,而在这三百人中,颜湘安排的全部都是长枪士卒,并未见到弓箭的丝毫影子。可在者三百人的右手臂上,装有一个小型的弓弩,弩槽有三个,可同时射出三只短箭。而在他们战甲的齐腰处,挂有一面小型的古铜镜。
这些,早在颜湘到达固原的时候就开始筹划了,弓箭制造不同盾牌,用时短,可速成。且弓弩体型相较于弯弓要小,如果想要制成,三百套也足矣。而这,就是为什么颜湘提出出战的兵卒数量由她说定。
刚开始时,连玦军并未露出射击的意图,而是在蓝耀军相对靠近进行近攻的时候,便快速反动腰间铜镜,将太阳光反射进蓝耀军视野。而就在蓝耀军受到光线干扰时,将士右臂的小型弓弩尽数发射。如此一来,箭无虚发,士气大涨。
东司看着陆续倒下的将士,笑的有些嘲讽。这一闹反倒是被连玦誓女给戏弄了。西司看向东司,表示和对方有相同的想法。只见他偏头向南司道:“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我和东司先走了,你和北司好好收拾残局吧。”
当天晚上,四人围坐在长桌前,商议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我建议适可而止,明天径直攻城。要知道,我们可是受命而来。”东司一副漫不经心,我只是建议而已的样子,但其实他对着三连败的对决结果很是在意。
“南司,你不会很看上人家了吧,这么执着?我们四个大男人可是输给了一个女人,你怎么也得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吧。”北司搭上南司的肩膀,眼里满是关心。虽然话说的很对,但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看好戏的口吻。
“你小子踞给我添乱。一边去。”南司用两根手指头夹住北司的爪子,嫌弃的往一旁扔去。
“唉,北司,你是怎么想的,不会明天还这么玩下去吧。”西司看着北司根本不伤心的模样,决定问问他的想法。
“我最小,你们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至于你们意见合不合,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那行,我们都去睡觉吧,等他们商量好了,我们就跟着。”
“好主意!”说罢,北司搂着西司的肩膀,心情还好像大好的离去了。南司看着此时只有一人的东司,半天沉默。
突然,正当两人各自思忖的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了凤清薇的身影。只见她一脸风尘,目露斥意:“怎么,大半夜不睡觉,谈论怎么玩?”
南司与东司对视一眼,转而将视线投落在门旁的士卒身上。听凤清薇这么一说,他们这几日的光荣事迹,肯定是已经有人告诉她了。
凤清薇径直坐在桌边,眼神如探照灯般,在东司和南司的身上来回扫射:“听说你们借攻城之机,玩出了许多花样。怎么,介意我也来掺合一脚吗?”
“誓女,你老别生气,你这光说我们也没用,要不我派人去将西司和北司叫过来?”南司自知理亏,只得任凤清薇斥责。可如此时光,他们四司可不能缺人。
“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这是很严肃的在纠正你们的错误。”
“行行行,我们错了,再也不犯了。”南司受不了凤清薇一直上教育课,只好先行妥协:“这么晚了,皇上可是又派任务了?”
一提及此,凤清薇才记起此番的来意:“皇上让我带兵直指皇城。我们可分两路,同时在固原和连玦皇城开战。但是我带的兵数量不多,你们要尽快攻下固原,及早来皇城支援我。”
“誓女辛苦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速速回援。”南司听清目的后,准备送凤清薇去休息,可凤清薇并没有走的打算。相反,坐在那儿继续谈着计划。
“我决议今晚就行动,直接绕过固原去往皇城。所以,你们也要及时布防,在天亮之前,将我们的队伍送出去。”
“那誓女先去集合队伍,我去将西司、北司叫来。”
“嗯。”
看着终于离去的凤清薇,南司满脸悲怆的趴在东司身上:“都是誓女,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别告诉我你还想打我国誓女的主意。”
“不敢。”南司立马坐正,无限感叹道:“果然还是别国的誓女好啊。”
既然决定相救,想要调兵并不是难事,所以,当纪敏将一切事宜准备好后,直接领兵去了固原。不得不说,时间选的刚刚好。因为在凤清薇和四司会面后,四司就达成一致意见:明日真正发兵攻城。
当天夜晚,凤清薇在四司的掩护下,全数转出固原。然而,即使蓝耀刻意不造成大动静,但固原的眼线仍然发现了他们的这一举动。于是,一纸信笺,便从固原向皇宫递送。
纪敏的支援军到达固原的时候,距凤清薇离开才不到一个时辰。由于四司将重心放在了助凤清薇的大军转移上,城门守卫松懈,致使纪敏领的军队很快就顺利的进城。
颜湘见到纪敏,内心很是高兴,待众人商议之后,便单独将她叫到房内一叙。
“你怎么来了?你这样贸然支援我们,就不怕桑轶怪罪下来?”颜湘拉起纪敏的手,眼神担忧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