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解决了这张家的事,穆凌落就决定去城里给穆婵娟采办些妆奁,这女孩子家的贴身东西,自然是要衙的。.
宋烟则是准备给穆婵娟做被套了,她特地邀了方梅一起动手。用谢家送来的上好缎子,裁了十六幅被面,八铺八盖,再在上面绣上各色吉祥图案,简直比外头买的还要精致上十倍。
穆凌落看她们忙活得火热,自己就去了趟城里,先是把那珍珠等卖掉,得了银钱后,她再去给穆婵娟挑选妆奁。
古代嫁人是很有讲究的,就连子孙桶都能作为陪嫁的,至于其他的连梳子头绳胭脂都能当做陪嫁物品的。
当然这是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在意,但穆凌落想着手里还有闲钱,又因为谢夫人之故,她也就不得不准备一套。
珍品记就是买姑娘家玩意儿的,万桂听了她的说明,立刻就让人取了一套精美的妆奁过来。
穆凌落见得那般精致可爱的红木妆奁匣子都不禁略略愣住,忙取了过来,爱不释手地看了起来。
只见那上面的妆奁匣盖子支起来,上面镶嵌着一块昏黄的铜镜,虽然小,但却也光可鉴人,比之家里用的菱花镜清晰了不少。
而妆奁边缘刻着精美的藤蔓,铜镜折叠处有空档,可放些木梳和篦子抿等。.至于下面则是一层层的小抽屉般,再由一把小铜锁贯穿锁住,自然也就有了安全保障了。
穆凌落对于这匣子是越看越满意,她点了点头,“万叔,我就要这个。”
万桂对于这结果并不意外,这妆奁盒算是极为不错的,能被看中,也在他的情理之中。
他还是给穆凌落打了个折扣,让人把东西给包好了。
正在这时,却骤然见后堂走出个面生的清秀小童,十四五岁的模样,虽是一身下人打扮,但衣料看上去却也是极好的。
“观言公子,您怎生出来了?”万桂手中的动作一顿,忙折身来询问。
那唤作观言的小厮眸色焦急,语气冷清道:“快去请大夫,少爷在里头发病了,若是耽搁了,你就等着吧9不快去!”
万桂没想到说大公子过来查账,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禁有些怔愣,待得他再催,他才回过神来,忙结结巴巴道:“好,我这就去让人请……”
“快去!”观言催促。
万桂一转身见得穆凌落好奇望来,骤然想起先前的传言,又忆起福掌柜私下里还向穆凌落求过秘方,他忙凑了过去,“阿落啊,我记得你医术高超,万叔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给我家……大公子看看病?”
穆凌落扬了扬眉,见万桂眉眼间都是祈求,虽然她不悦那小童的语气,但万桂帮过她几次,她也不能拒绝人家难得的请求,便点了点头。.2yt.la
观言蹙眉,“就这么个黄毛丫头也能给少爷治病?到时出了责任谁担着,我记得你们这里不是有个当年谢太医的传人吗,还不快请了他来?”
万桂忙解释道:“小的这就让人去请,只是大公子发病凶险,阿落姑娘虽然年纪尚轻,但她的医术可是比之谢家传人只高不差,姑且让这位姑娘试试可好?”
“你真能治好我家少爷吗?”观言这次看向穆凌落,口气逼人。
穆凌落抿了抿红唇,淡淡道:“治好,我可不能保证。想来,你家少爷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再高明的大夫都治不好,我自然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只知道,这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病人的病情只会越发凶险了,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届时恐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观言闻言,面色微沉,让开了路,冷淡道:“那你随我来。”
走了片刻,他语气略微温和地问道,“你不用医药箱的吗?要不要让人给你拿来?”
穆凌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观言傲娇地别过头,“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耽搁了治疗我家少爷。”
“不必,”穆凌落摇了摇头,“我的工具我都随身携带了。”
她这是实话,她有个随身空间,什么东西都能放在空间里,随要随拿,很是方便。
观言冷哼了声,加快了脚步。
万桂跟在后面,低声解释道:“这是我们大公子的随身侍从,他今日就是有些担心大公子才会如此出言,你别在意。”
穆凌落也不是随意与人计较的人,闻言,只快步跟了上去。
珍品记的后院也挺大的,他们顺着道入了一间装潢得极为雅致的房间,房内放着一座蝶恋花的屏风,其中更是摆设了如雨过天青色的联珠瓶,还设有一套青花瓷茶具。
首先映入穆凌落眼帘的是一架笨重的红漆木轮椅,雕刻着精美图案,侧对着她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此时,他正浑身颤抖,口中则是传来断断续续地痛吟。
青丝垂落,穆凌落只能略略看到他尖尖的精致下巴,然后是他紧握着床沿,青筋暴起的白皙的修长手指。
观言忙扑了过去,焦急道:“少爷,少爷,您怎么样了?观言请了大夫过来了,您可要忍住啊!”说着,他侧头恶狠狠地看来,“还不快过来!”
穆凌落这才回神,忙取出银针,快步走上前来,她先伸手去探男子的脉搏,只觉紊乱异常。
此时,那男子蓦地抬头,青丝散落,他低声喝着,犹如困兽般凄厉,口中咬住的木头都将落未落。
这是个极为秀丽的男子,肤色是不健康的白皙,几近透明,眉若远山,目如秋水,鼻若悬胆,脸上因为疼痛渲染着两坨淡淡的红晕,越发映衬得他的样貌简直是比女子还要精致上几分。
他就如一朵雨后梨花般秀美,不食烟火!
穆凌落此时也没空欣赏他的样貌,只觉得他极为标致,她眉头紧锁,蓦地取了一枚银针,就要扎向他那青筋暴起的太阳穴间。
观言心里打突,忙喝道:“你想干嘛?”
穆凌落一针落下,“你给我住嘴,总不会害了你的主子!”
说罢,她就开始手起针落,快速地在他头部落下一根根参差不齐的银针,随着时间的流失,冷汗也自她光洁的额头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