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苏太傅一个交代,秦淮景被老皇帝下令打了二十个板子。.

苏太傅在家里听说秦淮景才挨了二十个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谁不知道安陵王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二十个板子,算个屁啊!应该发一百个板子才是!

苏夫人心里头心疼自己女儿,也格外赞成苏太傅的意思,那混账小子,就应该打一百个板子才是!

可是,这俩人心里都明白,秦淮景是老皇帝最喜欢的儿子,能下令打他二十个板子,已经给足了苏家面子了。

俩人心里虽然都不满意,但总归知道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到皇帝跟前去闹。只是终究对秦淮景有了隔阂,对女儿的处境更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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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王府。梅园。

“小姐,您听说了吗?王爷被皇上打了二十个板子。”紫鹃从外面回来,一脸惊喜地对着苏瑾道。

秦淮景被打板子,紫鹃心里偷着乐。

苏瑾当时正在浇花,听见秦淮景的名字,眉心不由一蹙,“不是跟你说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吗?”

苏瑾现在对秦淮景真的是恨之入骨,只听他的名字,就觉得浑身难受。

紫鹃吐吐舌,垂着头道:“对不起,小姐,我给忘了。”

苏瑾不想再听关于秦淮景的一丁点事情,便问:“我让你给我买的东西买到了吗?”

紫鹃摇摇头,“娘娘,那东西在咱们这儿没有卖的,不过,奴婢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那东西在川蜀一带好像有种植。.”

苏瑾微微蹙下了眉头。

苏瑾是巴渝人,吃东西一惯喜欢多麻多辣,可来了这边之后,莫说是吃点带辣味的东西,就连生辣椒都没有见过。

她想着开间川菜馆,以香麻辣为主打,这些味道都是这边没有的,铺子开起来,生意一定爆火。只是,这做川菜,少不了辣椒这宝贝,所以才差紫鹃出门找找。现在得了这结果,一时也是惆怅。

川蜀一带才有种植,这要从那边运送过来,成本可就高了。

苏瑾心里微叹了一口气。好在她性子也不是很急,慢慢再想办法就是。

晚上,苏瑾两碗酸菜鸡丝面,紫鹃在边上候着,只闻着味道,就已经口水直流。又是激动又是惊讶,“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呀?您以前可是连汤勺子都不知道怎么握呢。”

“嗯,就是那两年嘛。”好在原先的苏瑾消失了两年,如今有些事情倒也容易解释。

她将鸡丝面盛入两只碗里,紫鹃端着,刚从厨房走出来,抬头,便看见了秦淮景。

秦淮景一身寒凉,站在那里,即使一句话不说,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也足够将人冻住。

紫鹃一看见他,就想起自己那天差点死在他的刀下,被包扎着的脖子又开始疼起来。

她慌张地跪下,差点把手里的托盘弄翻,“给王爷请安!”

紫鹃高喊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正在厨房收拾灶台的苏瑾听见这一声高喊,轻蹙眉头,跟着就将围裙脱下来挂在墙上,然后走了出去。

秦淮景就在院子里站着,看见苏瑾出来,目光扫向她,寒得刺骨。

苏瑾心里微微一跳。没有办法,即使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可是,心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怕他。

她悄悄捏了捏拢着长袖中的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王爷吃晚饭了吗?”苏瑾友好地问了一句,顺势将紫鹃手里的端着的托盘接了过来。

秦淮景对于苏瑾突如其来的友好,不由一愣。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见面不是剑拔弩张,就是无声的对抗。总之,觉得没有任何友好交流的余地。

以至于,此刻听见苏瑾突然问这一句,秦淮景一时竟觉得有些恍惚。

至于苏瑾,为了保护自己,自然不可能随时随地地跟他对着干,而且,她已经决定,她不仅不可以和他对着干,她还要讨好他,讨好到,希望以后,他可以稍微对她留一点情面。

有句话不是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她只能尽量地讨好他,寄希望于可以和他和平共处。以免惹恼了他,到时候又只有自己受罪的份儿。

可是,她哪里知道,秦淮景的心根本就是铁做的,无论她对他多好,他依然不为所动。他对她的恨,好像这一生都无法释怀。

苏瑾垂眼看见紫鹃还跪在地上,因为紧张,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她是真的被秦淮景吓住了。

苏瑾有些心疼地把她扶起来,把手里的托盘递给她,道:“到寝室去吃吧,我一会儿进来。”

紫鹃急忙点头,端着托盘,走到对面寝室,推门进去。

“王爷,找我有事?”待紫鹃进了屋,苏瑾才向着秦淮景走了两步,到他面前不远的位置停下。

秦淮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厉地开了口,“苏瑾,受了委屈,就只会回家告状?你就只剩这点本事了?你当初费尽心思盗取本王的军情,出卖给敌军,害得本王十万将士一夜惨死!”秦淮景说到后面激动得红了眼,伸手便掐住了苏瑾的脖子,“苏瑾,你那时候不是很狠吗?现在怎么就只剩下告状的本事了?你倒是跟本王玩一票大的啊,本王奉陪到底!”

苏瑾被秦淮景掐得几乎窒息,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拼命挣扎。脑子里也因为秦淮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偷取军情?什么十万将士?

以前的苏瑾究竟做了些什么?难道秦淮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恨她的吗?

她心里突然涌上很多疑问,想张嘴说话,却因为喉咙被掐住,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后来,秦淮景终于把她松开,却因为力道太大,直接将苏瑾甩到了地上。

苏瑾双手撑在地上,觉得自己又在秦淮景手里死里逃生一回。她止不住地咳嗽,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抬头,秦淮景却已经不在院子里。

这天晚上,苏瑾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漫山遍野的鲜血流成河,梦见成千成万的尸体堆成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