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是被噩梦吓醒的。.她梦见了自己,满头银发,手里拿着滴血的刀,她的周围,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她杀的,可她在梦里,感受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

她哭着醒来,浑身冒了冷汗。

心口忽然疼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她。

这个梦实在太奇怪,又太可怕。可怕到,她几乎以为是真的了。

因着这个梦,她躺在床上,已经不敢闭眼。

后半夜,秦淮景回来了。

看见秦淮景回来,她才终于坐起身子。

秦淮景一眼就看见了舒锦脸上的泪痕,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秦淮景坐在床边,舒锦哭着就扑到了他怀里。

“秦淮景,我好怕啊。”她哽咽着,心里难过极了。

“别怕,我在。”秦淮景轻轻拍着舒锦的背,安慰她。

舒锦扑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抬起头,望着秦淮景的眼睛,“秦淮景,我的蛊毒有得治吗?”

她好怕那个梦是真的,好怕她最后蛊毒发作就会变成梦境里那个行尸走肉的大魔头。

秦淮景摸着她耳朵,温柔地安抚,“会有办法的,我已经在让人想办法了。”

“什么时候可以想到办法呢?”舒锦着急地问。

“嗯,快了吧。”事实上,秦淮景此刻也不过是安慰舒锦的。他问了许多的大夫包括一些制毒名家,几乎所有人都说噬心蛊是无解的,除非杀死蛊母。可蛊母在谁的身上,根本无从知晓。.

如今,只能先拖着月家堡那边,再想其他的办法。

“秦淮景,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毒发了,整个人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被人当做傀儡,指使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我……我真的好怕这些是真的。秦淮景,如果真的到了一天,答应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我,如果注定要死,我想要死在你怀里。”舒锦盯着秦淮景的眼睛,格外认真。

秦淮景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心里抽抽地疼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心疼她。恨不得将她所有的苦都揽给自己,由他替她受着。

他紧紧地抱住她,坚定地道:“舒锦,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护着你的。就算要死,也一定是我先死在你前面。所以,你别怕,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舒锦呜呜地哭。是感动的泪水。心里,似乎也没有那般害怕了。

……

秦淮景走了以后,上官玉儿根本没法睡觉。她坐在床边,目光有些呆滞。

“娘娘,您休息一会儿吧,您都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样下去,身子可受不了啊!”月桂在边上劝着,满眼心疼。

“我能睡得着吗?成亲这么久,他连碰都不肯碰一下。如今他又恢复了记忆,便更是完完全全地向着舒锦了。再这样下去,我在这府上,还有任何的容身之地吗?这个情况下,我怎么休息?我怎么可能休息得好!”上官玉儿说着就掉了眼泪下来。她不后悔嫁给秦淮景,她只是恨,恨舒锦为什么要夹在她和秦淮景之间!如果没有舒锦,秦淮景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

他明明……明明说过喜欢她的啊……

想着,上官玉儿就趴到了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月桂看着心疼,“娘娘,您别难过了,咱们……咱们也可以想想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他根本就不愿意在我这里过夜。即便答应在这里过夜,也不会碰我一下。我这个妻子,跟挂个名头有什么区别!”上官玉儿将头埋在枕头里,泪水将枕巾都打湿了。

“娘娘,您说,如果舒锦没了,网王爷是不是就会看重您了?您看,您之前和王爷明明挺好的,就是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才将王爷的魂儿都勾走的!如果她没了……”月桂想着,不由得将自己心头的盘算说了出来。

上官玉儿终于止住了哭,头从枕头里抬起来一点,目光明明灭灭的,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娘娘,您说,我们在舒锦的食物里下毒怎么样?那种可以令她慢慢死掉的药。”月桂小心翼翼地悄悄道。

“不行!”上官玉儿立刻否决掉了,道:“舒锦若是中毒而死,相公必定会怀疑到我身上,到时候,即便是舒锦死了,我也照样得不到相公的心。甚至还可能有更严重的后果。这一招万万行不通。”

她说着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边想,一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然而,始终没有想到很合适的可以对付舒锦的方法。

就这样想了一夜,到天亮时,终于有些累了。

正准备躺下睡觉,门口的丫鬟突然进来,“禀娘娘,无双夫人来了。”

上官玉儿眉心微微一蹙,旁边的月桂忍不住道:“她怎么又来了呀!娘娘,要不奴婢出去将她打发了走?”

“罢了,让她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些其他的事情要问她一下。”无双和舒锦一起进的府,对舒锦应该比她了解,她正好问她一些事情。

没一会儿,无双就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妾身给王妃娘娘请安。”

“行了,别多礼,坐吧。”

“谢娘娘。”无双鞠了一礼,这才在上官玉儿对面坐了下来,“娘娘,几日不见,您真是愈发地美丽高贵了呢。”

“我问你,王爷和舒锦的感情一直都这样好吗?”上官玉儿懒得听她溜须拍马,开门见山地就问。

无双听见上官玉儿提起舒锦,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恶毒,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可能!王爷一开始非常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杀死她的地步。可后来,不知那女人给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王爷突然就很宠爱她了。尤其是来荆州之后,甚至直接就让舒锦住到了梨芜院,和王爷朝夕相处着。”

“王爷之前很讨厌她?为什么?”上官玉儿一下就捕捉到了信息,急忙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最开始王爷是很讨厌她的,在京城的时候,她就住在破破烂烂还闹鬼的院子里,王爷那时对她真的是毫不手软。而且……”

“而且什么?”

无双想了下,凑到上官玉儿的耳朵边上,“有件事,是我偷偷打听的,听说舒锦来荆州之后,掉了一个孩子。后来,我特意找了那个给舒锦诊治的大夫过来,娘娘您猜,那个大夫跟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