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舒锦就和秦淮景睡在山洞里。.

山洞被秦淮景打扫干净了,住着倒也不错,就是没有床褥被子。夜里,躺在石板上,多少有几分凉意。

秦淮景从包袱里取了一件他的狐皮大氅来,垫在石板上。

“娘子,来,你睡这上面。”

“你呢?”那大氅披风也只够一个人躺在上面,石板床的另一边,依旧是硬邦邦的凉板。

秦淮景一笑,道:“我睡你边上啊,抱着你睡。”他答非所问的,倒是笑得格外地开心。一边说便一边抱着舒锦睡到了铺好的氅子上。然后,人也跟着躺了下去。

他说抱着舒锦睡,就真的是紧紧地抱着,紧到两人的身体都没有一点空隙。

因为抱得太紧,身体的温度都逐渐烫热起来。

秦淮景看着舒锦的目光越来越烫。他眼里的光芒,像要把舒锦的心都灼烧起来。

“娘子。”他唤她的名字,嗓音沙哑。

舒锦知他忍得厉害。他们这一路逃亡,都未曾有安定的一天,他们便也许久没有做过夫妻之间的事了。

舒锦爱他,又何尝不想。

只是……

“相公,我,我来葵水了。”

秦淮景听见这句话,脸都紫了。难以置信地问:“什……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舒锦很抱歉地望着他。

秦淮景一向贴心,将舒锦来例假的日子都记得仔仔细细的。他数着日子,本以为还有几天,哪晓得……

“大概是因为最近长时间跋涉,影响了。不过,没几天就会干净的,到时候我们再……”舒锦没再往下说,脸颊上染上一抹粉色。.索性,凑到秦淮景唇上吻了一下,算是个补偿。

然而,这浅浅的一个吻哪里止得了渴,反倒将秦淮景体内的火很深地勾了起来。

他一个翻身压到了舒锦的身上。嘴唇重重地压了上去。

秦淮景的吻不比舒锦来得温柔。他吻得很激烈,恨不得将舒锦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

他激动又激烈地吻着她。可这却无异于饮鸩止渴。身体的火一点没有得到疏解,反而在身体里蹿得愈发地厉害。

秦淮景终究还是放开了舒锦。

在放开她的瞬间,他便立刻从石板床上跳了下来,逃一般地跑出了山洞。

舒锦看着他急慌慌逃走的背影,又是愧疚又是好笑。她侧着身躺在床上,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一滴一来,沾湿了她的睫毛。也不知这滴泪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次日。秦淮景天一亮就起来了。

舒锦见他起床,也跟着起了身,伺候他穿好了衣裳,帮他系腰带的时候,又忍不住嘱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回来,知道吗?我会在前面的山坡那里等你。”

明明只是去买东西,可舒锦却觉得像要分别一般,说着话,眼睛一酸,就掉下了泪来。

秦淮景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相信我,我会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的。”

“我相信你。”除了相信他,她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来减少她内心的担忧。

……

秦淮景走了以后,舒锦就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她哪里也不去,就坐在石板床上,她在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着太阳快些下山,等着秦淮景快些回来。

她这一天真的没有做任何事,就这样呆坐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她终于站了起来,朝着山洞外面走去。

她要到山坡那里,等秦淮景回家来。

她想,秦淮景答应了她,会在下山之前回家的。那她慢慢走过去,他大概也就回来了。

可等她慢慢走到山坡上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秦淮景还没有回来。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跟着,双手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她看看挂在天边的太阳。它还没有完全落下。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像一尊雕塑般立在山坡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山下,不敢眨一下眼睛。

她在等,等着那个风度翩翩的俊逸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人在她的视线里出现。

太阳渐渐落山,整个山头,渐渐被黑暗笼罩。

舒锦的心愈发地慌乱起来。

她大哭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山下跑。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找秦淮景,但她就是要去找他,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今晚没有月亮,山里头,黑得没有一点光亮。舒锦觉得,她好像一个瞎子,视线之内,皆是黑暗。如同她的心一般,落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中。

她是很怕黑的,可是,此刻,却无比地勇敢。她凭着一腔孤勇,拼命地往山下跑。

忽然,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将她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勇气都撞碎了。

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在整个山坳里,传来悲痛的回音。

“娘子?是你吗?”

夜色下,伸手不见五指,秦淮景仅凭着舒锦身体散发的香味便知是她。

他将她紧紧地抱住,“娘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害你担心。”

舒锦以为秦淮景出事了,悲痛欲绝。此时,还未从这生不如死地悲痛中缓过神来,她听见秦淮景的声音在她边响起……

舒锦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泪悬挂在睫毛上,没有在往下掉。甚至,她的心脏都停止了呼吸。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怔怔的,没有说一句话,哭声也停了下来。

她像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木偶人,呆滞在那里,好久。

直到,秦淮景的唇忽然吻住了她。熟悉而又温热的触感传终于令她渐渐地回过神来。

她开始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开始听见秦淮景的心跳声。

她终于回过神。

然而,回过神来的舒锦却没有欣喜若狂,她猛地推开了秦淮景,哭得比方才更凶,“秦淮景!你讨厌死了!你答应我日落之前回来,你都迟到多久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担心得差点都不想活了!你怎么这样呢?你看见我担心害怕你很高兴是不是!”

舒锦哭着哭着就又扑到了秦淮景的怀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秦淮景,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就算变成你的累赘我也要跟着,我真的恨死了这种苦苦等待的感觉。我真的害怕你再也不回来了。”她呜呜地哭,眼泪打湿了秦淮景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