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物理竞赛习题册穿过梧桐大道时,听到风里飘来零星的钢琴声。 她停住脚步。蝉鸣在九月的午后格外聒噪,但那个旋律却像穿透层层热浪的月光,清泠泠地落在她发烫的耳尖。是肖邦的《夜曲》,却又不太一样,每个转音都带着独特的颤栗,像蝴蝶振翅时抖落的鳞粉。 习题册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夏蝉转身朝音乐楼走去。转学三天,她不止一次听说顶楼那间废弃的钢琴教室闹鬼——据说是二十年前有个学姐在毕业典礼前夜猝死在琴凳上,从此每到正午就能听见幽灵弹琴。 大理石台阶沁着凉意,越往上走琴声越清晰。夏蝉数着台阶默背洛伦兹力公式,却在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公式碎成了漫天星子。 阳光从彩绘玻璃斜射进来,给钢琴前的身影镀上金边。少年肩背挺直如白杨,修长手指在琴键上翻飞,黑色校服外套随意搭在琴凳上,袖口露出的腕骨在光晕里白得晃眼。 夏蝉后退时撞到了门框。 琴声戛然而止。少年转头时额发扫过眉骨,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瞳孔却清亮如寒潭。夏蝉突然想起教导主任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优秀学生照片,右下角那个叫陆昭的男生,学生证照片都能拍出杂志封面的质感。 这里是禁地。他的声音和琴声一样冷。 夏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