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腥,晨雾的凉,以及时间在墙壁、器物、草木间留下的,缓慢而确凿的印记。日子在这里被拉长,又被节气精确地分割。母亲留下的那只旧铜手镯,内侧刻着二十四节气,是我唯一的时钟。它冰凉地贴着腕骨,提醒我,生命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耕耘与收藏。 立春·萌发 【雨水·触土】 立春已过数日,薄雪未融,檐下仍悬着冰棱。后院那片荒废已久的菜畦,土色深重,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冬眠气息的海绵。是时候唤醒它了。 戴上厚棉手套,握住冰冷的铁锹柄。第一铲下去,冻土发出沉闷的抵抗声。多用几分力,表层被撬开,露出底下湿润、松软的腐殖土。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枯草根茎腐烂后的微酸,以及一种近似蘑菇的、属于地底深处的幽暗香气。 我索性脱掉手套,用指尖直接探入那片冰凉的软泥。泥土顺从地包裹住手指,带着一种原始的、近乎母体的温柔。有滑腻的东西蹭过指腹,是一条惊蛰前便醒来的蚯蚓,肥硕,透着健康的红褐色。它慌不择路,从一块祖母绿色的陶罐残片旁钻了过去。那残片边缘圆润,釉色在湿泥的映衬下,有种沉静的光泽。不知是哪朝哪代的遗物,如今与蚯蚓、腐根共处,成了春天序曲里一个低音的注脚。 挖松了半畦地,指甲缝里塞满了泥。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