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进车窗时,林秋月的指甲又啃出了血。 后视镜里,司机老吴啐了口槟榔渣:查某囝,前头路塌了得走进去。 他下巴朝雾气里一扬,礁石滩上晃着几点昏黄——是纸灯笼,纸面上还印着鑫海地产的logo。 吴叔,那灯笼... 开发商送的,说是给七月普渡添喜气。 老吴猛打方向盘避开坑洼,车厢里铁锚撞得哐当响,村里老人死得快,他们巴不得多死几个腾地儿! 林秋月腕上的胎记突然刺痛。 远处传来招魂铃的碎响,叮——叮——,混着挖掘机的轰鸣,像有人拿铁勺刮她脑仁。 转过弯道时,一只黑猫从轮下窜过,尾巴扫过车灯的光柱,毛尖泛着青蓝。 --- 礁石滩上围了圈人。 陈阿公佝偻着背往尸身上撒盐,黑猫蹲在他肩头,瞳孔缩成两道竖缝。 溺亡的渔夫阿旺泡涨的右手还攥着搬迁协议,纸页被海水腌得发黄。 盐要撒七圈,少一圈魂就漂不回来。 陈阿公的烟嗓像生了锈,他膝盖压住躁动的黑猫,枯手往猫嘴里塞榕树叶。 那叶子刚沾到猫牙就渗出血珠,滴在阿旺眼皮上结成冰碴。 林秋月往前挪了半步,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