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揉得起了毛。六月的太阳毒得很,晒得我后脖颈火辣辣的疼,可我感觉不到。 我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冷。 老周,走了。刘芳拉了拉我的袖子,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我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眼角的皱纹比去年深多了,鬓角也添了几根白发。四十二岁的人,看着像五十多。 我知道,这都是我害的。 芳啊,我对不起你...我嗓子眼发紧,话没说完就哽住了。刘芳叹了口气,把我从台阶上拽起来:回家吧,面馆还等着开门呢。 我机械地跟着她走,脑子里却全是一年多前那个改变我们命运的下午。 那天我正蹲在厂里修那台老掉牙的冲床,手机突然响了。是街道办的李主任,说我们那片老房子要拆迁,让我赶紧回去签字。多少我耳朵嗡嗡响,手里的扳钳咣当掉在地上,您再说一遍 三百八十万!李主任在电话那头喊,老周啊,你发啦! 我两条腿直发软,扶着墙才没坐地上。三百八十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在厂里干了二十年,一个月才六千多,不吃不喝得干五十年才能攒这么多。 回到家,刘芳正在厨房炒菜,油烟呛得她直咳嗽。我们这四十平米的老房子,厨房转个身都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