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屏幕上的照片,后颈的寒毛直竖。那只本该空无一物的青花瓷瓶,此刻瓶身竟浮现出半枚淡褐色的指印,像是被人用陈年血渍按上去的,指腹边缘的纹路里还渗着几丝靛蓝色,正是她在博物馆见过的元代釉料色泽。 古董店的吊扇在头顶发出咯吱声,陈叔的茶杯搁在木桌上,水渍洇出深褐色的圆斑。三小时前她借口给花瓶拍照,偷偷用手机闪光灯照了七次,直到第七次快门声响起时,指印突然像从瓷胎里生长出来般,慢慢显现在冰裂纹之间。 这是阴纹。陈叔终于开口,浑浊的眼珠盯着照片,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左手小指的疤痕,物件上的阴纹,是碰过它的人死后魂魄未散,把执念嵌进了胎里。你touch过这瓶子他突然改用英文,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扣住林晚的手腕。 林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天前在仓库整理货物时,她确实在搬运这个瓶子时被瓶口划破过指尖,血珠渗进冰裂纹的瞬间,她分明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像从很远的井底飘上来。此刻陈叔的拇指正按在她手腕的旧疤上,那是六岁时被碎瓷片划伤的,母亲总说这道疤像朵开败的梅花。 去唐家老宅。陈叔松开手,从褪色的中山装内袋摸出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缠着半片碎瓷,今晚子时,带着瓶子。记住,不管看见什么,别出声。他说话时,里间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