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值出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林晚星把三脚架扎进草坪时,指尖被露水浸得发寒。远处山峦轮廓模糊,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北斗七星,她握着对讲机的手紧了紧:小陈,把备用电源搬到东侧山脊,云隙可能从那边开。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渐密的雨声。她仰头望着暗沉的天幕,二十八岁这年的夏末,似乎总与潮湿的水汽脱不了干系。七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顾沉舟的白衬衫洇着水痕,站在她租住的阁楼门口,说我们结束吧时,檐角滴下的雨珠正巧砸在她捧着热可可的手背上,烫出个淡红的月牙。 晚星姐!设备进水了!实习生的尖叫划破雨幕。她转身时,看见三脚架被狂风掀翻,长焦镜头在泥水里滚出半米远。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她扑过去护住相机,发丝瞬间贴在脸上,睫毛上的水珠让视野一片模糊。怀中的金属机身逐渐发烫,是主板短路的征兆。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成光斑时,她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自动门叮的一声打开,冷气裹着咖啡香扑面而来,她把滴水的望远镜放在收银台,低头用卫衣袖口擦脸,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和顾沉舟当年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让她指尖一颤。抬起头时,玻璃门的倒影里,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正收起黑...